胤禛心里一乐,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侧福晋感染风寒,这事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瓜葛。”
乌雅氏面色苍白地瞧向胤禛。
胤禛看着她,轻笑着说道:“昨夜黄昏,侧福晋不知怎地跑到桂树下去站着,还把我们爷给吓了一跳,那地方是风口,等闲谁去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扑哧——”他塔喇氏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她拿帕子捂着嘴,“姐姐自然是不知道了,风口风大,如今桂花开得正盛,风一吹,那花瓣就飘然落下,这落在侧福晋的头上,肩膀上,青丝随之飞舞,岂不是一副货真价实的美人图?”
众人都露出了然的笑容来。
“可不是嘛。”胤禛笑着说道,“妹妹真是傻,既然喜欢桂花,那也该多穿一件,就穿个旗服站着,能不着了风寒吗?”
他边说着边摇头惋惜,但句句话都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乌雅氏脸上。
太后和其他人顿时都明白了。
感情这是个想勾引爷们不成,反而得了病还想把责任栽赃在老四媳妇上的贱人。
“才刚入宫多久,就如此没规没矩,乌雅氏就是这么个家教的?”太后端起茶盏来,冷着脸,说道。
德妃脸上一青,这宁寿宫可不是侧福晋一个乌雅氏,还有一个她呢,太后这分明是把她也给骂上了。
“太后娘娘,这乌雅氏出身小门小户,不懂些规矩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内务府派出去的人不知道怎么教的,妾身瞧着,内务府这几年做事是越来越不上心了。”佟妃轻笑了一声,说道。
“可不是,前儿个送来的炭还冒烟呢,每年内务府花的银子不少,可这送进宫里头的东西是真不像话。”惠妃附和着说道。
“原来姐姐也碰上这起子事了,”宜妃故作惊诧地说道:“我还只当是我们宫中有这些情况,先前打发了人换了些好的,回来就提了两篓子,说是外头现在的东西贵,这些还是他们孝敬我的。我就纳闷了,咱们虽然处在深宫内苑,可又不是傻子,这银炭再贵能贵到哪里去,只怕是有人在里头中饱私囊吧。”
这几个娘娘难得这么齐心,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内务府的总管现在是德妃一脉的,几个娘娘早就看不过去,现在能够有机会把人拉下来,自然不会放过。
太后眉头紧皱,“竟有这样的事,佟妃你怎么不早说?”
佟妃起身,屈膝行了礼,“回太后娘娘,妾身也不知道实情,内务府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各宫的,妾身还以为只是本宫那里如此,没想到其他妹妹却都是此种情况。早知如此,妾身就该质问才是,没得叫姐妹们受这等委屈。”
“姐姐可真是善良大度,对了,德妃妹妹,不知道你那里有这种情况吗?”惠妃笑着看向德妃。
德妃面色的笑容僵住,心里暗骂了句贱人,她笑了笑,勉强说道:“本宫的永和宫也是如此。”
这么多娘娘都说被内务府苛扣了,她说没有,那岂不是显得她和内务府有勾连,虽然说大家都清楚内务府总管是她一派的,但是有些事情心里清楚,说出来却不好。
“既然如此,哀家今夜就奏明陛下,撤了那内务府总管的职。”太后冷笑着说道,“既然他说外头物价贵,就找个说不贵的顶替他便是。”
“太后娘娘圣明。”众人齐声说道。
佟妃等人心中暗笑,她们早就想把内务府总管给撤了,换上其他人,只不过先前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儿个乌雅氏自己送上门来,白白地给她们提供了个把柄,让她们借题发挥,将人给撸了。
“至于侧福晋,哀家看在你这回病了,不罚你,不过,佟妃,回头你可得挑个嬷嬷去好好教教她规矩,没得闹出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皇太后语气果断地说道。
“是。”佟妃微微点头,她朝着德妃看去,眼神清晰地瞧见德妃脸上阴沉的脸色。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可如何?乌雅氏。佟妃眼神带着讥嘲。
从宁寿宫出来,德妃沉着脸,瞧都没瞧乌雅氏一眼,仿佛刚才在宁寿宫中满腹担忧,忧心忡忡的那个人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乌雅氏又羞又怒,无力地由着碧荷等人扶回了院子里。
她今儿个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抹黑到乌喇那拉氏的名声,还传出勾引爷们的名声,这种事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在做,可真做的像她这样明显,那还是叫人看不起的,何况她还没成功。
她想,不用半日,她勾引爷们不成反而把爷们吓到的事一定会传遍整个皇宫,她也即将彻底成为宫里头的笑柄。
乌雅氏满腹委屈和羞恼地跟着胤禛回到院子。
两人刚带着宫女太监回来,就在门口碰见乌林珠了。
瞧见乌林珠时,乌雅氏心里头微动,即便是在宁寿宫吃了亏,只要能让爷怜惜她,至少今儿个还算是扳回一局了。
想到这里,乌雅氏便狠心咬了下舌头,红着眼眶,含情脉脉地看向乌林珠,“妾身给爷请安。”
她那把娇滴滴、可怜兮兮的声音着实把乌林珠吓得够呛。
乌林珠疑惑地看向胤禛,又看向乌雅氏,“这是怎么了?”
“爷,妾身因为感染风寒,不慎在宁寿宫晕倒,让福晋不高兴了。”乌雅氏咬着下唇,眼眶里噙着泪水,像是胆战心惊一般看了胤禛一眼,对乌林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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