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瞅了一圈,没看到唐玄。
看到他醒来,孩子们愣愣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这些天,他们已经看错好几次了。
二郎压下心头的狂喜,不满地说:“看什么看?有弟弟还不够吗,还想找谁?”
司南伸长胳膊,把小家伙往床前一勾,吧唧一口亲在脑门上。
蠢弟弟!
亲生的!
他第一次穿越之前,月玲珑已经怀上了二郎,肚子还没鼓起来,他就天天凑过去,和“妹妹”说话,给“妹妹”读书,请“妹妹”快点长大,还承诺出来之后赚钱给她买新衣裳。
“司嘉”这个名字,还是他起的。原本是“佳人”的佳,生出来是男娃,司旭才改成了“嘉”。
二郎张牙舞爪地把他推开,一蹿三尺远,“别把对你男人那套用在我身上!”
虽然嘴上说得凶恶,却忍不住摸了摸被司南亲到的地方,整个人都红成了煮小虾。
孩子们也终于确定,司南真醒了,一个个惊喜得掉起了金豆子。
司南张开手臂,全都搂到怀里。
都是上天送给他的小宝贝!
比亲生的还幸运!
以往这种时候,槐树都不好意思参与,今天没忍住,也抱了过来。
他是真吓到了。
如果司南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觉得……顶梁柱塌了。
坚强如于三娘,都忍不住哭成了泪人,“兄长一直守着,几天几夜没合眼,刚刚才被管家硬拉到隔壁休息……八成睡不踏实,我去叫他。”
“不用,我亲自去。”不用别人说,司南也能想到,唐玄有多担心。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身鲜亮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这才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
唐玄不在,被子里根本没人,只有一个枕头。
老管家惊呆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掉的。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的时候,司南径直去了校场。
今日府中家将都去了司氏马场选马驹,校场上空无一人,只能听到“铮铮”的射击声。
司南找了一圈,才发现唐玄躲在树冠里,正一下一下地拉着弓。
不是他用惯的那把两石的玄铁弓,比那把更大、看上去更重。
他在练臂力。
就那么一遍遍拉着,仿佛不知疲倦。
明明,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明明,下巴上满是青胡茬。
司南抱住树干,想爬,又有点怂。
八岁那年,就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他才穿越了!
就是这棵树!
不然,他可能早就娶到高冷不做作的唐球球了。
唐玄早就觉察到有人来了,以为是老管家,故意没吭声。直到司南幼稚地跺树干,他才低头瞅了一眼。
然后,瞬间跳下来,一把抱住。
什么都没说,就是紧紧抱着。
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司南揉进他身体里。
司南夸张地吸了口气,“你硌到我了。”
唐玄动了动下身,闷闷道:“没有。”
司南抿着笑,戳戳他肩胛骨,“想什么呢?我指的是骨头,你肌肉都瘦没了,硌得我难受!”
才五天,唐玄就足足瘦了一圈,司南心疼坏了。
他把唐玄的腰一楼,使劲把人抱起来,“瞅瞅,轻得跟个纸片似的。”
说着,还抱着往前走了两步。
唐玄比他高上一个头,乍一被他抱起来,整个人僵得一批。
司南拍拍他,“放松点,别这么紧。”
他都看不到路了!
刚刚找过来的长辈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
司南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宫里,官家终于松了口气,特意派医官过来给司南诊了脉。
医官瞧了瞧司南,又看了看唐玄,笑眯眯道:“司小郎脉相平稳有力,可见这几日虽睡着,却并未亏了身子,倒是燕郡王……该补补了。”
一句话,使得厨子大叔煮了满满一锅十全大补汤。
全家人一起喝了汤、吃了饭,不等集体表达一下对司南的关心,唐玄就把人抱走了。
接下来的大半天,都是两个人的独处时光。
安神药是不敢喝了,医官重新开了方子,唐玄让人煮了,亲自端给司南喝。
司南其实根本不怕喝苦药,不过,为了哄唐玄开心,他装出一副好柔弱好做作的样子,拥着被子,露出尖尖的下巴,眨着无辜又纯洁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摇脑袋。
“可不可以不要吃药药,药药好苦苦……”
唐玄嘴角一抽,配合地端出霸道总裁的架子,“你是自己喝,还是让我喂你?”
司南嘟嘴巴,“你、你好坏!人家不要理你了!”
唐玄:……
如果不是亲媳妇,真要隔着窗户扔出去了。
笑闹过后,司南端起药碗,吨吨吨,把满满一碗汤药喝了下去。
唐玄看了看特意准备的银制小汤匙,略失望。
司南乖乖躺在床上,眨眼睛,“官人,想吃杏脯。”
一声“官人”,成功把唐玄哄住。
他大步走到厨房,不仅拿来杏脯,桃脯、梨脯、山楂脯都拿来了,一颗颗喂给司南。
司南把每一种都吃了一遍,最后挑出最酸的一样,然后眯着眼睛揉肚子,“官人,你说我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不然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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