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莞尔,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龙马先生会有这一劫都是我的缘故,你只是被牵连进来了而已。所以别说恩情了,你只要不怪罪我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于我就已经足够。”
花梨的话再次让龙马露出了有些茫然的神情,他愣了愣后道:“……这话什么意思?”
花梨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前夜。
那时她和加州清光还有大和守安定还在旅店龙马的房间,静静靠坐在一起等着小松带刀的到来。
虽然她相信和泉守兼定一定能把信送到小松带刀的手中,却不敢保证那个男人一定会照她信上所写的那样行动。来与不来各占一半的可能,她不过是在赌而已。
而往往这个时候,她的“赌运”似乎超乎想象的好。
当夜色渐渐浓厚,人们走在归家途中时,街道上忽然传来喧闹声时,花梨立即起身推开一点点窗户,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骑着白马,身后跟着诸多随从的男人。
花梨当即松了一口气,她放下窗子,转头对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道,让他们迅速藏起来,等她出了这间旅馆就立即跟上。
二人领命而去。
旅店的老板娘即使得了叮嘱凡是有人来问坂本龙马一律告诉那些人他不在这里,可这次来的是萨摩藩的家老。这位大人并不听她的解释,很是干脆的让人直接闯了进去,在找到“龙马”后,见他重伤的模样脸色顿时黑成了浓墨。
眼见无法再隐瞒下去,又怕这位大人与龙马有仇做出“趁你病要你命”的事,老板娘立即挡在了龙马的面前苦苦哀求小松带刀千万不要杀一个伤者。
小松带刀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耐下性子解释说自己是龙马的朋友不是来寻仇的,听闻他遇刺的消息便来寻人并带回去救治。
“这里的环境怎么让龙马养伤?你到底是想救龙马还是害龙马?耽误了救治时间,你来负责吗?”
小松带刀咄咄相逼,老板娘讷讷无语。
见眼前的妇人眼眶泛红,小松带刀放缓了语气道:“你若不放心,便让你店中的女侍随我去负责照顾龙马。”
说完,他环视了一圈,抬手指向垂首安静站在一旁的花梨:“就她吧。”
不等老板娘出声,他就叫来了随从将“龙马”抬下了楼。
随后,小松带刀也下了楼。在经过做女侍打扮的花梨身边时,他也没有停下,只是冷声吩咐道:“跟上。”
“是。”花梨将头埋得更低,小声的应了一声后就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小松带刀来时“声势浩大”,自然是吸引了还在归家路上的行人的注意,以及旅馆里的客人也被这番动静惹得纷纷跑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小松带刀的随从从二楼房间里抬下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有认识龙马的人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
有人看到跑下来的老板娘连忙跑过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松带刀这一弄自然是不可能在隐瞒什么了,老板娘也不想自己的旅馆出现什么杀人的流言,便将坂本龙马被人刺杀留在这里养伤,现在被萨摩藩家老接走的事完完整整的解释一遍。
这个时候坂本龙马还不像后世那般有名,一些人听了一会儿后便不再关心了,唯有与坂本龙马相识的那些人在听闻他被刺杀时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小松带刀将坂本龙马接到萨摩藩可以说是“招摇过市”,只要是有心人一定会知道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花梨一路跟在担架旁,时不时的掏出帕子为“龙马”拭去额间因颠簸而渗出的冷汗,同时又用稍微带着点口音的声音跟抬担架的人急:“你们慢点!慢点!没见伤者因为颠簸都已经一头冷汗了吗?”
骑在马上的小松带刀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几分意义不明的笑容。
回到小松带刀在京的宅邸,“龙马”被带下去安置,早早就被找来的大夫也已经在房间里待命,只要人一到立马就可以开始诊治。
至于花梨则被小松带刀以想要知道龙马这几日的情况为由叫到了书房。
待引路的侍从退下关上书门,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时,小松带刀终是放下了手里的书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梨道:“神子殿下今夜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假扮起女侍来也没有半点的违和之感。”
花梨扯下了头巾,“小松先生请不要嘲笑我了。”她向前稍微走了一步,可脚下却是火辣辣的痛,让她瞬间收回脚又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
小松带刀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桌前走了出来,只见他在柜子里翻了一番后随手将一个东西丢给了花梨。
花梨接住却有些不明所以,她看向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询问。
“先把你脚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小松带刀走向花梨,在把人按着坐下后先是又从花梨的手中拿走了刚丢过来的盒子打开放在一旁,做完这些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后便又一名侍女进来。他微微仰了仰下巴对侍女道:“先帮她上药。”侍女领命,跪坐在花梨身边,捧起她右脚的脚踝放到了自己膝上,后取了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脚上。
在一旁抱手围观上药过程的男人仍不忘继续数落花梨:“明明从未穿过草鞋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到头来痛得还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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