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在北极星老师的理想版图中,没有忍者的存在,至少没有以忍者守则为铁令,杀人为生的忍者存在。”
奈良鹿丸不自知地深吸了一口凉气,“你想说什么?这和你隐瞒木叶毁灭计划有什么关系?”
“北极星老师曾经告诉我,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当年携手结束战国时代时,也是一个一个忍族地打服了的。”
奈良鹿丸眼皮一跳。
“奈良君,武力能够让人心平气和地听你讲道理——北极星老师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却不会这么做,更不会让他的追随者那么做,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温柔的,有慈悲心的好人。可是这样会让他很累,让他远离目的。可是,如果——当暴力事件自发地产生时,他就能坐享之后的收益了。”
年近十二岁的一尾人柱力我爱罗神色沉稳地解释着,就好像他以为奈良鹿丸只是不明白,而奈良鹿丸一旦明白,就绝对不会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我们两个下忍,能对这件事做什么吗?除了让自己身陷险境之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而且木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没注意到吗?预选赛时宇智波佐助的异常。大蛇丸在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对宇智波佐助出手了,木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奈良鹿丸终于变了脸色。
我爱罗却嫌还不够似地,继续道:“你是想问既然木叶高层已经知道了叛忍大蛇丸回村必然心怀不轨,为什么还要压下这个消息,继续中忍考试吗?是的,他们拖延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准备,但是他们没有取消中忍考试,也没有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村民进行任何保护措施。他们很有自信吗?”
奈良鹿丸在兜里的手逐渐握紧了,血液在他紧绷的手背上尽情跳动,鼓胀的筋络好似黑夜里不时的闪电。
“因为他们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那么这次向忍界炫耀木叶实力的中忍考试就会得到相反的结果。就像三代目火影在预选赛时说的,中忍考试就是另类的战争之映射,他会用如‘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后患无穷’之类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还有其他人,然后怀着愧疚把现在的人变成你们村子英灵碑上的几道划痕。他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
我爱罗迎着奈良鹿丸不知是满怀愤怒还是别的什么的目光,平淡地作了结语:“通常来说,你的敌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奈良君,你大概不会想知道从三战后开始,其他村子利用你们火影的这个特点得到了多少利益。”
午后有蝉鸣,反衬出这片区域的寂静。
我爱罗迟钝地意识到奈良鹿丸可能是不高兴了,他的换位思考大概不应该用在对面的人身上。
“……抱歉,我没有嘲讽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以为……如果有人指出砂隐的错误的话,我只会觉得高兴……”
奈良鹿丸胸口沸腾着的所有情绪都因为我爱罗这句话而“呲”一下降了温,渐渐平静了下去。
余温促使他想要说一些诸如“我和你不一样”、“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我用换位思考”之类的话,可他到底是个天性宽和的人,无法因为他人不自知的伤害而有意识地去伤害别人。
他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抽出带着几道褶皱的浅蓝色的信纸,“我不是不能理解你,我爱罗,长达数年的艰苦忍耐确实会让人变得压抑……砂隐和大蛇丸合谋的事是北极星先生告诉我……喂,你这家伙,先听别人把话……啧。”
奈良鹿丸老实生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得不闭嘴等我爱罗先看完阔别了多年的信。
须臾之后,奈良鹿丸看到了我爱罗的笑容,那像孩子般的笑容把刚才的我爱罗与现在的我爱罗割裂了开来,让奈良鹿丸再直观不过地意识到我爱罗本来应该是一个笑得那么开心的人,可是却被自己的村子逼成了一个能够轻描淡写地谈起战争的人。
他心底弥留不去的一点怒意也彻底消散了。
扬起笑脸的我爱罗珍视地将信小心收好,随后才看向奈良鹿丸,“嗯?你说什么?”
奈良鹿丸缓缓呼出一口气,手抚上后颈,望着不远处的树干上趴着的那只蝉。
“我说,是北极星先生告诉我的这件事,”奈良鹿丸突然想起四代目风影,我爱罗的父亲已死的消息,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你对北极星先生的了解是正确的。”
奈良鹿丸其实不是不能理解我爱罗的想法,甚至于北极星没有细说的,他产生的那些犹豫,他也都能理解。
从目的去推测的话非常容易理解,北极星显然是抱着要摧毁现有的忍者秩序的念头的。他也没有天真到在被通缉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以为这件事能用话语或交流来解决。
既然嘴巴解决不了,那么只剩拳头了。
而对于武力方面不占任何优势的北极星而言,坐山观虎斗是最有利的方法。
我爱罗想必也这么认为,跳出了村子与村子之间的圈子之后,他当然不会在意死的是砂隐村的忍者还是木叶村的忍者,反正只要是不认同北极星的忍者,那么死得越多越好。
自认是北极星追随者的他,大概还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木叶和砂隐两败俱伤的画面。
但是,和从小经历不同旁人的我爱罗不一样,北极星对自己可以非常苛刻,把自己非常珍视的性命毅然推出去,却不忍心坐视他人的生命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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