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a!
【我很想念你唇齿间那颗草莓糖的味道……】
九月流火,说耕不辍。
七月的余温还没过去,艳阳高照的秋天依旧带着些夏天滞留的火气,在炙烤着大地。
但是,即便天气炎热,一年一次的开学季却不会因此延迟。
人头攒动的诚关高中依旧热闹如往昔,迎来送往,皆是这里的过客而已。高三毕业的孩子已经各自奔赴远方,带着一些曾经留在这个地方的年少轻狂。
看门的杨大爷戴着一副老花镜紧紧的盯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等。
高二十班的班主任梅海军早早的到了教室,正端坐在讲台上,双目含情的望着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心想,再过两年,这群小兔崽子也要毕业了啊,日子真是过一天少一天,这一年又一年的。想起之前教过的那些学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梅海军是诚关高中高二十班的班主任,在这儿教了二十多年的书,教龄很长,经验颇丰。
多年的经验让他对于治班很有一套方法,他向来采取软硬兼施的政策,一方面无微不至的关心同学,一方面又以铁血手段管理班级。
所以,同学们一方面很亲切的叫他梅爹;一方面又非常害怕他的那些铁腕手段。
据老一辈的学长学姐们介绍,梅爹有时候急了会动手,传言他曾经就打过一位姓李的学生。流言绘声绘色,说梅爹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抬脚踹、甩耳光,打的那人眼泪飚出两米高。
传言如何,没有考证,那位姓李的学长也再没有出现在诚关人的眼里。
不过梅爹的魁梧形象倒是一届传一届,每一届传的时候又喜欢添油加醋的润色一遍,传到这一届,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对梅爹产生一种生理性的惧怕。
墙上用旧的时钟绕了一圈又一圈,班里还是那么几个人。时钟滴滴答答,班里人的心情都随着时钟的声音七上八下。
梅海军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皱,下面正襟危坐的同学都紧闭着嘴巴,一方面担惊受怕的偷瞄着梅海军的一举一动,一方面还在下面装模作样的看书。
摆的都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还有十来分钟就到八点半了,梅海军抬起手腕又看了看表,站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心里的怒火逐渐旺盛起来。
平时十班不管怎么疯,怎么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些小崽子开学第一天就给他玩迟到,梅海军想给他们收收风。
手表上的分钟很快转到第四个点,梅海军站定,温声的对着台下来了的同学说道,“你们这几个今天表现的都不错,看来这学期都知道要努力了,这种习惯是好的,要保持住,再接再厉。”
讲台下的同学都暗暗松了口气,刚放松下来就听见让他们又爱又怕的梅爹厉声道,“李小锦,你把待会儿迟到的人名字都记下来,一个都不准漏。”
李小锦是班长,从高一带上来的,一向是敬业的不行,素来是第一个到教室--为了方便老梅记账。
闻言她赶紧应道:“好的!”
梅海军一离开教室,班上的同学立马炸开了锅。
“梅爹终于走了,吓死我了,他在上面我手机都不敢拿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我刚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漫画呢。”高迈说道,语气颇为自豪。
高迈,读书时期十班的刺头一枚,来学校纯粹是为了展现自己非凡的群居能力,满嘴跑火车,满心是八卦。这种人是让老师最头疼的存在,说话都带着一股不知其所以然的优越感。
“哟,迈哥,什么感觉啊?”有人搭腔。
高迈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露出一个笑,“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生怕梅爹下来就是一巴掌。”
班里仅有的那几个人被逗乐了,都大笑起来。
刚刚问他话的是班里的娘娘腔张好,他捂着嘴怪声怪调的调笑道,“迈哥今年怎么来的那么早?不太像你风格啊?”
高迈叹了一口气,“我妈嫌我在家烦呗,天没亮就给我收拾东西把我打包给送过来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都一样,都一样。同一片天空,同一对父母嘛。”有人接茬道。
班里又是哄笑成一团。
学习狂曹浩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高度近视眼镜,望着其他几个同学大笑的样子,有点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到教室到的这么早却不抓紧时间学习。
他和这群人可不一样,他来这么早的原因很简单:占个好座位。
诚关高中关于座位和床位的安排非常简单随意--先到者先得。
每个人都想选个好座位。
对于成绩好的同学而言,当然想坐前面,方便听讲;对于那些成绩不好、不想学习的,好座位当然是离老师越远越好,最好的是坐到老师看都看不见的位置——安全性高!
在曹浩这种人眼里,好座位就是那种听讲能听的格外清晰的,看黑板能看的特别清楚的,最好是能长在老师心眼里的。
当然最好最好的是离其他人远一点的,离门近一点的——方便抢饭。
他于百忙之中分出两眼看了看自己现在坐的位子--第一排靠门的中央,感觉很满意。
然后心满意足的低下头重新把自己埋到那本数学精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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