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扬给尊上行了个礼,就去一旁逗简简了。溟宸提着两尾鱼,笑眯眯走过来,递给老人家:“这两尾鱼给您补补身体。”
那两条鱼一条被刮鳞剖腹,另一条鱼肠鱼泡都露出来,血淋淋被溟宸提着,不断挣扎。鲜血濡湿他修长的手指,青年却毫不在乎。他的睫毛眉毛都是雪白,在蓝衣的映衬下男人像是海上卷起的泡沫、又或者是冰封千里时堆积的雪花。
老人家被他骇了一下,赶忙摆手:“这……这哪里敢!您说笑了!”
“您几位如果不嫌弃,不如去寒舍小坐,也好让我们请恩人喝杯茶。”一旁的姑娘擦干了泪,给两人行了个万福,道。
溟宸把目光投向了女尊,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尊上没有回应他的视线,而是轻轻招了招手:“简简。”
“在,”盲女一路小跑过来,脸上还有些红意,“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留在这里,查清楚情况,也防备些意外。我还有些事,要去别处看看,”女尊握住她的手,眉眼里有些许温柔,“要对上的可能是什么魑魅魍魉,害怕吗?”
简简短暂思索了片刻,又问了几件要注意的事,这才开口:“才不怕,您放心去处理事就好。”
“一切当心,我很快就回来,”鸿明拍了拍她,指尖有一点暖意。女尊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宝珠来。这宝珠外表莹彻剔透,内藏百千万亿宝光、洞焕诸天诸地,万圣千真,浮空而来,皆入宝珠之中。鸿明将宝珠交给简简:“我不在这些日子,不要荒废功课。”
“诺。”简简收了宝珠,又行一礼。
一旁的海扬也走上前,抱拳行礼:“还有我呢,您放心吧。”
鸿明略一点头,扭头看溟宸,青年串着两条鱼丢给海扬,擦了擦手:“这本就是我的地盘,陪您去也是理所应当。”
二人一并走进海中,周身腾起雾气,刹那间如水汇江河,而简简收回了视线,接过海扬手里那两条鱼,欠了欠身,开口道:“老人家,方便去您家坐坐吗?”
……
“我听闻太上忘情,今日所见也并非如此。”溟宸站在尊上的身侧,笑着开了口。
女尊没有看他,而是降下一道火来:“今日要见人,衣冠需整齐。”
他入了海,浑身湿透,衣衫紧贴着身形。溟宸明明可以避水,却偏要搞成这幅模样,但一入水,他胸前的衣襟也更透。
那一粒红色小痣往下的形状也显露出来:男人的胸膛以下刺了一团荆棘,周遭是纷飞的火焰,红色小痣也并非什么痣,而是溅出的火星。在溟宸的臀瓣处勾勒着一只凤的模样,它的尾羽深入股沟,双翅大展,而凤头直冲着男人的心脏。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它怒目圆睁,盘旋于溟宸的腰间,向上翱翔,痛苦却又震撼。
比起鸿明所给予他的幻境,这刺青更长久地留在妖帝的身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属于尊上,并长存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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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忘情:修为最高的人,忘记了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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