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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么,祖宗保佑,虽是有惊无险,也能看出天命所归,哪个不要命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四阿哥为难?”庄亲王福晋郭络罗氏也属无奈,弘普不是她生的,却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此番丈夫儿子一勺烩,且没有安坐享福的心情,哪怕没有得到兆佳老福晋的结伴邀请,赶早也准备了厚礼预备往宫内递牌子请安,今日起个大早去两宫皇太后宫中请过安,长春宫打个照面便往景仁宫来了,长辈的架子就不用摆了,只要能保住丈夫的爵位、保住亲王福晋的尊荣,漫说几句好话,让她倒赔皇贵妃一句“婶娘”都不会有意见。
    寒苓淡淡说道:“福晋慎言!”
    “是!是!奴才失言,请皇贵妃娘娘恕罪。”庄王福晋敢这样说,概因皇帝在发落涉案人员时用到了“皇储”字眼,天命二字用在准太子身上并不算触犯忌讳。
    几位同行的夫人一体附和:“原是皇贵妃娘娘谦逊,咱们四阿哥生的聪慧贵气,又与万岁爷一日生辰,还得两宫皇太后宠爱,皇上属意四阿哥,那是概所应当的道理。”
    寒苓未置可否:“二阿哥虽然不幸夭折,主子娘娘正当年华,早晚有诞育嫡子的机会,本宫倒不想别的,只愿四阿哥平安顺遂也便了了终生夙愿。”
    在坐的各位都是打顺风旗的高手,寒苓的话音未落,下手立刻升起一片称颂之声:“皇贵妃娘娘不负圣恩,换个轻狂的,早就恃宠而骄了——”
    “各位福晋、夫人。”寒苓站起身来,“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虽对本宫信宠有嘉,朝廷的事儿不阖本宫僭越过问,只一条请福晋夫人们放心,本宫性情孤僻,自来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至理名言,若能做得主时,当然不愿皇上为着本宫母子损伤仁君声誉。”
    命妇们心领神会:“皇贵妃娘娘贤德!”
    成云见缝插针地上前回话:“主子,四阿哥醒了,嬷嬷哄不住他,还得劳您亲自去看看。”
    诸福晋夫人行礼跪安:“奴才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弘皙,《简妃传》用他结尾,又在这篇文中被我二次利用,惭愧哦惭愧!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四十一)
    不管怎么说,弘皙逆案的株连范围和用刑程度并未二次扩大,经受敲打的宗亲、旗贵都要承情,四阿哥永玺的百日宴盛之又盛的在宁寿宫隆重举办,景仁宫的库房几乎塞不下琳琅满目的贺礼,数不清扎了多少阴暗人士的肺管子。
    缘分是颇为微妙的两个字,三个多月的永玺阿哥继续沿着横向为主纵向为辅的路线扩充体格,许是怜惜儿子大难不死的缘故,弘历对他的娇纵程度已然达到令人咂舌的地步,他们父子的亲子时间内,寒苓这个做额娘的很难吸引到儿子的视线,她也惯能自我安慰:额娘是初为人母,当阿玛的实实在在已经是七手货了。
    对于皇贵妃而言,整个乾隆五年,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四格要娶妻成家了。
    弘皙逆案后抄检了不少空闲宅子出来,弘历做了顺水人情赏赐给小舅子一座,即至正旦朝贺,寒苓明示郎佳淑人,要在年后让四格析产分家、另立门户。
    郎佳氏颇有情绪,忍不住辩驳道:“娘娘,按着风俗礼制,父母在不分家,若教四格单独分出,奴才夫妻将负不慈之名。”
    寒苓不以为然:“武德是嫡长子,将来便要继承家业,讷里不曾娶亲,树大分枝,教成家的庶子自立门户也是在讲的。”
    郎佳氏仍觉不妥:“这——”
    “就这样办吧!”寒苓转头吩咐成云,“将四阿哥抱来给额娘看看。”
    “是,奴才谨遵皇贵妃娘娘吩咐。”有儿子没儿子是不一样的,早先皇贵妃得宠,讷尔布只管忧心树大招风、招惹灾祸,如今四阿哥出生,形势发生逆转,尤其是四格,竟然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升到了四品顶戴,为家族子孙计,他们也不得不力求与景仁宫重拾亲近。
    “额娘,你也犯不上不自在,孩子——就是这样,不喜欢的,养大成人后丢出去教他们自生自灭便好,何必搁在跟前碍眼。”寒苓的话意有所指,“我最瞧不上那些个大家主母,一面嫉恨侧室庶出,一面还要日日叫到身边立规矩,也不知道是图的什么!”
    郎佳氏愈发尴尬:“娘娘,老爷时常懊悔,旧日对娘娘过于严苛,奴才却能保证,老爷是真心疼爱娘娘的。”
    “我听说自从悼慧太子不幸薨逝,富察夫人每日都要念足两个时辰的经卷为皇后娘娘祈福,这份工夫,额娘大约是不愿意花费的。”寒苓抬手止住欲想申诉的郎佳氏,“额娘,依照顺治朝旧例,册立皇贵妃后便该推恩父族授封世袭爵位,皇上跟我提过,我用来求了一桩恩典,你回去告诉阿玛,景仁宫纵然犯下谋逆大罪,皇上也不会坐罪辉发那拉氏一族,这叫恩宠不赏、刑责无罚,你叫阿玛只管宽心便也是了。”
    郎佳氏的脸色很不好看;“为了一个庶出的弟弟,娘娘是想与辉发那拉氏划清界限么?”
    “额娘言重了。”寒苓倏然而笑,“您瞧——本宫贵为皇贵妃,依旧要顾及骨肉情分喊您一声额娘;四格便是有顶戴的分家庶子,对您、对阿玛,依旧不能失了孝敬之心,大清朝以孝道治天下,礼法不碍人伦,我在一日,辉发那拉氏便可荣耀一日,也不辜负阿玛额娘十数年的栽培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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