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庆太后解释道:“上月入宫行礼,我冷眼瞧看,两个格格很有灵性,今日得便,正好留下她们说一说话,皇后觉得好,不妨教她们常来后宫走动,与我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原是臣媳大意了。”寒苓欠身赔罪,“臣媳教和晴公主协理宫务,反倒忽略了太后跟前无人说话膝下寂寞,太后若是喜欢,教她们常来请安却也使得。”
崇庆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料理宫务是正事,我哪里能为这个怪你。”
寒苓往下瞥了一眼:两个格格果然天生丽色,戴佳氏眉宇稳重,乌拉那拉氏略有不平,以相貌而言,都是符合弘历口味的那款女子。
愉妃自寿康宫出来,悄悄向寒苓问道:“主子娘娘,圣母皇太后不是想把她们选进后宫来吧?”
寒苓挑了挑眉:“你说呢?”
愉妃语塞,因又请示道:“主子娘娘,要不要臣妾去打听打听?”
“皇太后取中的人,咱们还能出手阻拦不成?”寒苓刻意涨了音调,“你只管把五阿哥看好,她们便是进了后宫,难道还能越过你的次序去不成?”
愉妃恍然顿悟:“主子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过于急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没有任何表示,颖嫔和几位贵人却是斯巴达全开的。
出身好的不用害怕,长的好的犯不上着急,眼前这两个人却都是正经的上三旗秀女,一个是总督之女,一个是太后侄女,一旦进了宫,位份是不可能低于贵人的,现成的例证放着,贵人这个名分在舒妃那里就只是一个过渡而已,没过几个月人家便升级成了贵为一宫主位的舒嫔。
补充一句,大封后宫的旨意是下了,正式仪式要在明年正月举行,连颖嫔都生出焦虑来:本来么,现在四妃之位已满,顶头只有贵妃一个空缺,如果依次递补,她就是排名第一的储备皇妃,如今有这样两个人同时进宫,凭她是谁,能安之若素的一定是棒槌!
贵人们就更坐不住了:嫔位的空缺原本有五个,哪怕不学算术,七进五也是较大概率的可能事件,现在可好,凭空来了两个插队的——再想增加上位几率就只能把妃位以上的大佬搞死两个才有可能了——这种事的难度,比争取七进三还要艰辛十倍不止。
事实上,皇后娘娘并不似表面那样镇定,回到寝宫,寒苓立刻吩咐成霜:“派人去打听,问一问乌拉那拉格格与母后皇太后到底是什么关系,打听明白了,即刻向我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有些明星的粉丝把各家爱豆的捐款行为作为骄傲的资本,动不动就“我们家###捐了多少、讨厌的###都没捐过——”不是我杠精,捐款是很神圣的行为,我看到明星捐款,不管是多是少,都对他们充满尊敬,但如果把捐款作为宣传偶像的平台似乎很不合适吧?
☆、105
那拉氏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乌拉那拉氏又是显赫至今的一个分支,家丁人口自然不是一般繁盛,出现在圣母皇太后寿宴上的马佳氏之夫齐伟,与崇元太后是同一曾祖的堂姐弟,换句话说,崇元太后是乌拉那拉氏正经的堂姑妈。
寒苓开始头疼了:若是有这样一个人进宫,管教起来可不容易啊!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景仁宫不断接到齐伟家的请安牌子,马佳氏母女的目标,除了宁寿宫便是寿康宫,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家的格格是有两宫皇太后撑腰的储备妃嫔。
皇后有孕,贵妃要操心儿子的婚事,愉妃需得协理宫务,嘉妃养胎,婉妃舒妃带孩子,颖嫔还处于正式册封前的考察期,后宫的高层各忙各的,能有动作的也只是贵人一级而已。
“主子娘娘,乌拉那拉氏无礼,请主子娘娘为奴才做主。”怕什么来什么,安稳日子没过几天,西林觉罗贵人在众人请安时一纸诉状把母后皇太后的侄女告上了景仁宫的案前。
“鄂贵人慎言!”寒苓眉头一皱,“乌拉那拉氏是母后皇太后的娘家姓氏,你指着这几个字责骂,万一教皇上听到,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是!是!奴才失言,请主子娘娘恕罪!”西林觉罗氏犹然不忿,“主子娘娘,那小乌拉那拉氏太过无礼,奴才委实忍气不过,这才言语冒失,冲撞了母后皇太后——”
寒苓捏了捏额头:“你且说一说,她怎么个无礼法?”
西林觉罗氏回道:“主子娘娘,前儿个奴才随愉妃娘娘给母后皇太后请安,因听皇太后偶然提到宁寿宫花园内少了几株梅花,奴才记得自家的花园颇有几株看得过去的梅树,因与愉妃娘娘讨了体面,就从自家选出几棵,送到宁寿宫向母后皇太后略尽孝心——”
“愉妃已经回过本宫了。”寒苓拾起茶盏来,“你的这份孝心,本宫替皇太后给你记着呢!”
“娘娘明鉴,给皇太后尽孝是奴才的本分之事,奴才哪有籍此讨赏的道理?”西林觉罗氏皱了皱鼻子,“娘娘,不管花儿草儿,毕竟是孝敬皇太后的东西,奴才不敢大意,内务府抬进来,奴才自然要过去亲自看着移栽方可安心,不是奴才自轻身份,每逢圣寿大节,主子娘娘都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御膳呈给皇太后受用,奴才去监种树木,也不算丢了万岁爷的脸面罢?”
寒苓约莫寻出了一些滋味:“这话说的,难道还有人为你给皇太后监种树木的事儿有所取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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