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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历无语:“你怎么都不护短呢?”
    寒苓挑了挑眉:“男孩子就要经得起摔打,不能惯、不能纵,免得将来受不起委屈,便是搁在永璂身上,我也没有别的话说。”
    “你说的极有道理。”弘历老怀安慰,“再像这么着,我得转过头去看他们兄弟的脸色行事了。”
    寒苓继续给丈夫打气:“先帝对你好是没法子,谁让他老人家子女福薄呢,在这上头,你大可放开手脚,说句不好听的话,永璜、永璋不是我生的,你训的狠了,我不为他们说话,有失嫡母本分,现在正好用永玺给弟弟们立一个榜样出来,我只不信,难道自己的儿子还管教不得不成?”
    弘历乐了:“这要换了永璂,你也如此看得开么?”
    “只要是为他好,没有舍不得的道理。”寒苓话锋一转,“不过身为幼子,原不必与永玺一般对他期许太高,百姓重长子、天子爱幺儿,前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弘历正要说话,殿外的张雷急切回道:“主子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奏。”
    寒苓便道:“进来罢!”
    张雷进殿回道:“万岁爷、主子娘娘,月坛云居来报,勤太妃薨了。”
    身为四大皇祖太妃之一,勤太妃的薨逝不可避免给即将到来的年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圣驾一直没有搬回紫禁城,照顾的便是勤太妃这个病人,如今既已薨逝,后事自然也要放到圆明园办理。
    灵堂之前,哭得最伤心的却是九阿哥永珏。
    老太太们大抵喜欢有活力的孩子,自小就无法无天的永珏想当然带给了她们不少乐趣,勤太妃和嗣孙不算亲近,有什么好东西都乐意留给永珏一份,以心换心,永珏对善意满满的庶曾祖母也有一份感情放着,十岁不到的年纪,情绪外露也不算丢了皇家懿范,月坛云居哭一回灵,把整个丧事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
    儿子如此表现,当娘的自然要加倍用心,皇贵太妃亲来凭吊了一回,扶着皇后向皇帝感慨道:“你们也不必过于伤心,勤太妃在天有灵,看到你们这般尽心,自然只有满怀欣慰的道理。”
    “实心眼”的永珏得到了乃父的高度赞扬,与之形成对比,业已娶妻生子的正经嗣孙果亲王弘曕在丧仪中的表现便被侄子衬托的差强人意。
    “弘曕孝道不足,却有脸惦记太妃的遗物,哪里配得上和硕亲王的尊位!”弘历气呼呼地跨进天然图画正殿,就手将炕桌上的盖碗拾起来灌了一口,“他还不如一个孩子!”
    “把姜茶沏上来。”寒苓抱着永璂出来,颇为诧异地看了李玉一眼,“谁又惹咱们万岁爷生气了?”
    李玉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因向寒苓回道:“方才收拾太妃遗物,果亲王疑惑少了许多细软,宫女回说太妃临终前分赠给了几位阿哥格格,王爷看着明细,说了句‘九阿哥得的比永瑹还多得多’,万岁爷这才——”
    这话算是避重就轻了,弘曕的原话是“这小子滑头,难怪经常去太妃宫中走动,原是为着太妃留下的东西——”
    弘历听了这话,强忍着没有发作,揽看遗物后黑着脸扬长而去,弘曕心虚,仗着两宫皇太后与兄长宠爱,不敢到弘历面前碰钉子,灰溜溜便逃出了圆明园的地头。
    作者有话要说:  做父母的一旦偏心,后果通常都很严重的——武姜疼小儿子,小儿子被大儿子给弄死了;独孤皇后疼二儿子,结果其他儿子都没有好下场;据说雍正皇帝看同母弟胤祯不顺眼的原因之一也是老娘没做到一碗水端平;再到本文中的乾隆皇帝(历史上),他高看永琏,永琏死了,高看永琮,永琮死了,高看永琪,永琪也死了——
    ☆、119
    前面说过,果亲王弘曕的第一大缺点便是“悭吝”。身为勤太妃嗣孙,眼睁睁看着祖母的东西分给别人,因为一时心疼而口不择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孩子,小时候也不这样的,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越发没个天潢贵胄的气度,你也没得为此生气,他就是有口无心随嘴一说罢了。”寒苓刻意转移话题,“今年的正旦,咱们要留在园子里过吗?”
    当然不能!弘历答道:“太妃权且停灵园内,出了头七搬回禁内,别的等年节后再说吧。”
    谦太妃住在水木明瑟,与勤太妃原是紧邻,月坛云居有了动静,自然瞒不过生母的耳目,听得内侍如此这般描述一回,登时叫儿子气了一个倒仰:“把他给我叫来!”
    宫女只好提醒他:“主子,现在已经到宵禁的时辰了!
    “预备一下,我要去给母后皇太后请安。”谦太妃按了按胸口,“明天一早开了园子,立刻打发人去王府传他!”
    第二天早起,圆明园的下人们开始为搬回紫禁城预做准备,眼看时近晌午,寒苓正陪儿子游戏,成霜入内回道:“主子,果亲王府的年礼送来了。”
    “嗯?”寒苓挑了挑眉,“今年送的早了。”
    不但送的早了,论及价值,比往年也要丰厚许多,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谦太妃的功劳。
    谦太妃直接打发嬷嬷斥责儿媳:“皇上皇后待你们好,那是做兄嫂的爱护幼弟的意思,兄友弟恭方是骨肉相处的常理,弘曕不懂人情往来,你做福晋的也不懂吗?我派人看着,今年果亲王府的节礼再像往岁一般不成样子,你也不用进宫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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