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妃祥嫔福身告退,常纨走上前去,把李玉手中的木盒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高光时刻啊——还要等一章才行!
☆、162
回到寝殿的祥嫔经历了一番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
常纨服侍祥嫔换了衣服,因见她眉宇深锁,盯着木盒满脸心事,不免向她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祥嫔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是娃娃参。”
“是——”常纨猛地反应过来,“主子,这可是万岁爷指明给贵妃娘娘的赏赐!”
“本宫知道。”祥嫔目不转睛,“这是娃娃参。”
常纨规劝道:“主子,您是侍疾的功臣,若要为了一株人参悖逆圣意,保不齐落个恃功自傲的罪名,您这些日子经受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你说的对。”祥嫔忽然笑了起来,“本宫有侍疾之功,皇上哪怕知情,也未必就会重重责罚本宫,如果——如果本宫能有一个儿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常纨张了张嘴:“主子,万岁爷赏了首乌给您,虽不见得能有娃娃参的效力,进上的东西,自然也是好的——”
“给贵妃好了。”祥嫔振奋起来,“对,给贵妃,给贵妃,到时皇上如果问罪,本宫就说因为连日侍疾,精神短缺,一时给记混了,把娃娃参当成了万岁爷给自己的赏赐,首乌才是贵妃的——对——娃娃参是本宫的,首乌是贵妃的,是这样,就是这样!”
“主子,便是奴才不惜一死,您这样做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常纨叹息道,“贵妃娘娘要笼络您,虽说有八阿哥,您若亲自去求,保不齐她愿意做个人情,何苦——”
“不行!”祥嫔愈发坚定起来,“万一贵妃也知道娃娃参的效力,她是不会愿意看到本宫生下儿子的,退一步说,就算她愿意,八福晋到现在也没有身孕,难道贵妃能把亲儿子看得比本宫更重要吗?”
常纨终于放弃:“主子,贵妃耳聪目明,她如今病着,您就心存侥幸,焉知此刻她没有收到消息?说不定现在正等着您送娃娃参过去呢!”
祥嫔忙问:“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常纨便出主意:“您要拿定了主意,索性就在咱们这儿将娃娃参和首乌炮制妥当,没人打扰再好不过,万一中途出了岔子,您只管说是为贵妃娘娘做的,熬好参汤自然要奉旨送到贵妃娘娘的宫中去,谁还敢质疑主子有抗旨之心不成?”
“对!对对对!”祥嫔大喜,“在这儿熬好,本宫立刻服用,也省得夜长梦多,再生出别的枝节来。”
即至晚间,寒苓正在服侍弘历用膳,抬眼看到李玉挤眉弄眼地朝着自家主子打埋伏,一面搁置汤碗一面向他问道:“京城有急报送来么?”
“是。”李玉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回道,“皇上,承恩公府三位国舅的丁忧折子送来了。”
寒苓闭了双眼,脸颊有两行清泪落下来,弘历大为愧疚:“老夫人年近七旬,也算是高寿了,皇后节哀为是。”
“臣妾无事,臣妾要静一静。”寒苓摇摇起身,李玉慌忙近前扶了她一把,当即泪如雨下,扭头便跨出了正殿。
弘历忙道:“快,叫人跟着皇后,要有差池,朕摘了你的脑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头还没想出安抚嫡妻的法子,侧室那边陡然生出了变故,贵妃宫中传来急报:“万岁爷,贵妃娘娘不好了。”
金贵妃的寝宫早已乱做一团,祥嫔死了大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满打满算,金贵妃晋位也不过是一年光阴,凭她智虑千条,只未想到,祥嫔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打了皇帝的名义,当着面就给自己喂下了穿肠剧毒。
皇帝还没完全康复,皇后刚接到亲妈过世的讣告,好端端的,贵妃又突然没了,整个行在人心惶惶,都在探看事件的后续走向。
贵妃的心腹也不白给,言之凿凿的向皇帝证明,自家主子刚喝下祥嫔奉旨送来的汤药就毒发吐血、生生断送了一条性命。
舒妃欲言又止,寒苓一言不发,弘历吩咐内侍按住要找祥嫔对命的永瑆,扶额向她问道:“祥嫔,你可知罪。”
“冤枉,万岁爷,嫔妾冤枉。”祥嫔终于回过神来,“嫔妾再是无知,哪里就敢明目张胆的毒害贵妃娘娘呢?”
眼见永瑆扶尸大哭,弘历十分头疼:“太医呢?”
刘瑞林慌忙回话:“万岁爷,贵妃娘娘中的是鸩毒,微臣已查验了残留的药汤,祥嫔娘娘送来的首乌确实留有余毒。”
“嗯?”弘历并未糊涂,“朕记得,赏赐给贵妃的是人参,几时变成了首乌?”
莹秀哭回:“万岁爷,奴才听的真真的,祥嫔娘娘说了,皇上赏赐给贵妃娘娘的是首乌,从来没有提人参的话。”
弘历看向祥嫔:“是么?”
祥嫔愈发着忙:“嫔妾知罪,是嫔妾精力不济,把万岁爷的旨意记混了,当是人参赏给嫔妾,首乌赏赐贵妃姐姐,这才——求万岁爷法外开恩,宽恕嫔妾的大意之罪。”
寒苓叹息一声:“我可怎么给永璇交代呐!”
弘历怒道:“哪个熬的药,都给朕抓起来。”
祥嫔脸色惨白:千算万算,何曾算到这样的结果。
常纨磕头不断:“万岁爷,我们主子冤枉,我们主子冤枉,实与万岁爷回话,主子得了首乌,再不曾假手旁人,主子一片好心,亲手熬了首乌,亲手端到了贵妃娘娘面前,万岁爷试想,这样毒害贵妃娘娘,对主子能有什么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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