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女官是有俸禄的,这注银子由户部专门拨给,同内务府发放的份例并行不悖。
愉妃总觉得淑嘉贵妃死的突兀,人死如灯灭,前头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不免变得抽象了许多,她又主动向寒苓请示:“十一阿哥尚未开府,如今住在宫中,主子娘娘是不是要与万岁爷商量一下,指派专人照看十一阿哥呢?”
寒苓点头问道:“你们谁愿意做十一阿哥的养母?”
四妃四嫔没有一个接话:永瑆生在乾隆十七年,过完年十二周岁,搁在早年,都能指配侧室了,他要小上十岁,一准儿是后宫的抢手货,现在不成,摆明会出力不讨好,谁又愿意给个半大不大、养不熟的少年皇子做便宜妈呢?
“成,还是炼本宫一个人。”寒苓叹了口气,“不是本宫推托,本宫这里实在是分身乏术,你们难道愿意替本宫照顾十格格和十四阿哥?”
四妃唯唯:“臣妾不敢。”
“愉妃,话是你起的头,你不能这样躲了清闲。”寒苓乱甩流星锤,“还有舒妃,永珹永瑆差不了一岁,你跟愉妃轮值,他有闪失,本宫只跟你们两个说话。”
二妃不得不应:“臣妾谨遵主子娘娘懿旨。”
寒苓往下手看去:“吉贵人。”
吉贵人出班行礼:“主子娘娘。”
寒苓说道:“打今儿个起,你搬到景阳宫正殿居住,景阳宫的内务,你替本宫管一管吧!”
吉贵人赶忙推辞:“主子娘娘,奴才人微德薄,委实当不起这样的重任。”
寒苓淡淡一笑:“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本宫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还没有真正收网,大家继续往后看。
☆、164
景阳宫的两届主位都没有结果,吉贵人细胳膊细腿,哪里敢赌运冒险,再让无果,只得行礼恳求:“主子娘娘恩重,奴才汗颜惭愧,为主子娘娘分忧奴才义不容辞,正殿偏殿,一样能够安居乐住,奴才冒撞,请主子娘娘恩准,还教奴才住在现今的寝殿,等主子娘娘有了合适人选,奴才交还宫务恰属其份。”
寒苓无可无不可:“也好,难得你守礼本分,就这样办吧。”
吉贵人急忙行礼:“奴才叩谢主子娘娘恩典。”
寒苓又道:“陆贵人,你搬到永和宫居住,先替本宫把永和宫的宫务管起来。”
“嗻!”陆贵人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奴才不敢辜负主子娘娘的栽培。”
吉贵人自不必说,只要恪守本分,用她顶替祥嫔是计划好的事儿;陆贵人毕竟是十四阿哥的“生母”,久列贵人之位不得推恩升迁,对皇子体面有所损伤,一年前大封六宫,陆贵人应是晋封嫔位的第一人选,但宠冠六宫的是容嫔(当时为和贵人),加上容嫔是唯一的回部妃嫔,陆贵人这才棋差一招,在贵人位上屈就到了现在。
寒苓正要说话,张雷入内秉奏:“皇太后打发田嬷嬷过来,有要紧事儿吩咐主子娘娘。”
“有请。”寒苓眉头一皱:现在的档口,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值得寿康宫亲自过问?
田嬷嬷进得内殿,行礼请安后回道:“主子娘娘,谦太妃病了,皇太后想请您过去瞧瞧她。”
寒苓站起身来:“请嬷嬷上禀太后,本宫这就到寿安宫去。”
“是。”田嬷嬷躬身退出了正殿。
教寒苓去寿安宫探病,当然不是让皇后充当郎中使唤的意思,谦太妃有个过继出去的亲生儿子,如今还在养蜂夹道关禁闭呢。
对于谦太妃本人,寒苓并不曾生出芥蒂之心,遣散了议事的六宫妃嫔,因向成霜吩咐一声:“挑两颗上好的高丽参带上,咱们去寿安宫走一趟。”
成霜赶忙提醒寒苓:“主子,您可千万不能心软,万岁爷忌讳着呢!连皇太后都不给果郡王求情,您要仔细,别把咱们宗亲王给搭进去。”
弘历大病一场,如今想开了许多,正式让永玺在朝议政,加上后宫皇后复辟(过去一年,皇后受皇太后和贵妃妃上压下挤,不免过了一段相对憋闷的日子),中宫形势逐渐转好,成霜当然不愿意为了果郡王让主子再行涉险。
寒苓微微颔首:“我知道。”
“皇后心善,人家都躲着避着,偏您一个不计前嫌还来瞧我。”果郡王坏事,谦太妃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与愉妃同龄,如今躺在床上,只看外表,与皇太后变成了同龄人一般。
寒苓心有戚然:“妃母说的哪里的话,这不过是做晚辈的本分罢了。”
谦太妃咳嗽了己声,终究还是问出口来:“皇后,弘曕——”
“妃母!”寒苓打断道,“有些事儿,便是我也爱莫能助,请您体谅!”
眼见寒苓无意周旋,谦太妃掩面涕泣:“皇后,我知道,你也怨弘曕,但他去承恩公府是奉旨行事,并非发于本心,看在先帝的份上,你救救他吧!”
寒苓并不动摇:“太妃,果郡王当差不利,险些危及皇上安危,本宫若去说情,岂不是把他看得比皇上还重的意思么?”
“皇后,我不知道弘曕究竟为什么惹恼了皇上,但能认定一条,他绝对不会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若是无意犯错,皇上也没有这样动怒的道理!”谦太妃睁大双眼,“他一定是被陷害的。”
寒苓淡淡说道:“既然是被陷害,自然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太妃何苦作践自己,又给果郡王增添一条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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