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霜提醒她:“主子,您忘了,淑嘉贵妃就是朝鲜人啊!”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一茬!”寒苓恍然大悟,“有什么实证吗?”
成霜回道:“王府下人悄悄留下了十一阿哥的密函手稿。”
寒苓忙道:“拿来我看!”
手稿上写的却是异族文字:“这是——”
成霜推测道:“依奴婢看来,□□成是朝鲜国的文字。”
“年纪不大,心机不浅!”寒苓冷笑一声,“我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既存心不良,我就不必再留情面了。”
成霜不免建议:“奴婢是不是去查一查,看看密函的内容再说?”
“不必了!”寒苓摸了摸眉角,“永瑆便有城府,量他能有多少人力?少不得宫中还有助力,一不做二不休,先去敲打她们一回、过两天安稳日子再说!”
成霜正要说话,张雷于外通报:“主子娘娘,九爷和绵忻阿哥请安来了。”
寒苓收了纸稿,扶着成霜转回上座:“叫!”
一岁半的绵忻煞是活泼,摇摇摆摆跪在地上行了礼,张开胳膊就朝寒苓扑来,世人讲究隔代亲,高贵如皇后同样不能免俗,含笑把孙儿揽在怀中,因向成霜说道:“拿帕子来,瞧他一脸的汗。”
永珏斥责儿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多大呢!比起你这个阿玛,已经算过于老实了。”寒苓把手炉塞到孙子怀中,一边为他脱外衣一边问道,“怎么不是你媳妇过来?”
永珏笑道:“给额娘道喜,您又要做祖母了!”
“嗯?”寒苓眉开眼笑,“你媳妇又有喜了?这是多早晚的事儿?太医院怎么没有回话?”
永珏解释道:“婉儿的月事迟迟未到,除了近身宫人,只有儿子知道,虽然不能十分作准,七八分是不会差的,婉儿想等几天再看,儿子忍不住,这就心急过来回给额娘知道了。”
“慎重一些也好。”已经有了三个(亲)孙子,如果祁婉确实有孕,是男孩,多子多孙,是女孩,那就是第一个皇孙女,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儿,“你让她慎重养着,赶明儿我去瞧他。”
“是。”永珏犹豫了一下,涎着脸挪到寒苓跟前,“额娘,儿子还有件小事儿请您示下。”
“稀罕!”寒苓捏着孙子的脖颈淡淡一笑,“说吧——”
永珏壮着胆子问:“额娘,刘佳氏的药能不能停的?”
寒苓瞥了儿子一眼:“你还住在宫里,且要按着我的意思行事,宫外的嘉郡王府才是你当家做主的地界。”
永珏略感无奈:“是!”
“你去吧,让绵忻留下,陪我用晚膳!”寒苓摇头感叹,“我生了你们倒有什么用处,长大了,翅膀硬了,个个忙啊忙,一顿饭的工夫也舍不得为我挪出来。”
永珏赔笑道:“额娘怪罪的是,儿子今天就留下陪您用膳。”
“哪一日不经我提,你要来用膳我是指定高兴的。”寒苓挥了挥手,“你去吧,过会子永璂永璟永璐都来用膳,你在这里,没得教他们拘束。”
永珏含笑答应,嘱咐儿子两句闲话后径自去了。
寒苓慢半拍的意识到:从永珏过来到他离开,自己压根就没有抓住聊天的话语权,对他在朝使发难之际的无作为举动就更加无从问罪了。
等永璂弟兄回来,寒苓把孙子交给他们照看,这才抽空与成霜商量一些要紧事。
“额娘孝满是在今年年底?遇到这样的事,我连商议的人都没有。”永瑆不被寒苓放在眼中,她在意的是弘历对永玺的态度:这是在磨砺他呢还是——
成霜想了一想说道:“主子,舅爷府的阿哥们都已经出孝了。”
“蜜罐长大的孩子——”寒苓摇了摇头,因又问道,“长林今年要应考?”
“是。”成霜回道,“听说咱们长林阿哥一直在闭门苦读呢。”
寒苓点点头:“也该娶媳妇了。”
成霜含笑建议:“主子,今年大挑,若是长林阿哥能够大小登科,岂不是双喜临门的喜庆事?”
寒苓问道:“我记得武德家的三小子也有十五六岁了?”
“是。”成霜答道,“扎拉芬阿哥是乾隆十五年生的。”
寒苓略想一想,因命成霜:“告诉郡主,还有祁连,让他们留神在意,有合适的格格提给我知道。”
郡主即为简亲王嫡女、武德次媳、讷苏肻正室多罗格格觉罗氏,她和祁连都有铁帽子王府依靠,人脉自然宽阔,作为嫂子和姐姐,她们有义务在婆婆(亲妈)不方便的前提下帮忙物色人选。
古人说,得意不可忘形!寒苓千小心万留神,谨小慎微从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五品官女儿,一路扶摇直上,由王府侍妾、侧福晋、娴侧福晋、娴贵妃、娴皇贵妃、摄六宫事娴皇贵妃一步步熬到现在的位子,富察皇后、慧妃、淑嘉贵妃一一折在她的手中,顺手还把皇太后压制的没有说话余地,如今陡然没了外在压力,说话行事多少有些麻痹大意,摔跟头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沉淀二十多年的令妃发动进攻了,接下来直到全文结束,都是女主和令妃(以及太后)的对手戏。另外,有没有了解日剧的读者?推荐一下日本的历史剧:历史时期在白河院和后阳成院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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