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再奏:“奴才奉上谕,令贵妃娘娘册封之用仪仗、金宝、金册皆已妥当,旗、扇、伞、舆比照皇后娘娘册封娴贵妃时所用规制预备,钦天监初定本月二十五日上吉,恭请万岁爷示下!”
皇帝差点儿没憋的余毒复发,这要是换个人来奏事,就凭这份没有眼力的劲头,随便安插个罪名就丢到宁古塔扫大街去了,眼下却不成,奏事的内务府总管是他的小舅子兼亲家。
“知道了!”皇帝憋了半天没想到合适借口,到了儿还是把老娘架出来做挡箭牌,“皇太后心中不虞,册封之事押后再议。”
“嗻”讷里心道:您这是耍着我们玩儿呢!
想是这样想,讷里又不是令贵妃的弟弟,当然不会上赶着给长春宫起哄抬花轿。
紧随其后,皇帝颁布了四道任免诏书。
第一,免宗亲王永玺礼部差使,入职军机处,协理征伐缅甸、会战金川等军政事务;
第二,着嘉亲王永珏入兵部学习,仍兼侍卫处差使;
第三,着皇十子永珹入工部学习、端亲王永璂入礼部学习;
第四,加太保四格钦差大臣衔,补授文华殿大学士,准入军机、参理朝政。
同时,在南巡途中革职流放的阿永阿被召回朝中,官降三级,留刑部听用。
寒苓却没空理会后宫的见风转舵行为,她在主持两个儿子的搬家工作。
永璂的婚期尚未确定,寒苓的意思,他暂时可以搬物不搬人,赶等大婚前直接拎包入住,在王府娶媳妇也不算为时过晚;因此,本次搬家的重点关照对象是永珏。
永珏的府邸,起头就是比照和硕亲王规制修建,按照皇帝老子的意思,直接把潜邸(昔日的宝亲王府)赏赐给他,寒苓提着儿子的耳朵要求他坚决辞让,内务府这才多了一项重修王府的预算。
即便如此,乾隆爷还是用实际行动把“偏心”两个字写到了脸上。
“嘉亲王开府,除定例二十三万两白银,应着内务府预支十年俸禄供给用度,又有皇孙、皇孙女养育,俸银禄米仍应照常拨付。”寒苓看的一头雾水,“什么叫预支俸禄?什么叫照常拨付?”
永琪笑道:“这是皇阿玛找的由头,怕九弟受委屈,想法子贴补他呢!”
“他还委屈,给他梯子能踩着上天了。”寒苓斜了永琪一眼,“不过有一条他比你强,我的话,他是说听就听,说不听就不听,不像你,瞧着听话,主意跟永玺一般大,对我是一味的敷衍,转过头去,想干什么还干什么!”
永琪赔笑道:“儿子冤枉,皇额娘的教导,儿子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的。”
寒苓摇了摇头:“我的话你能不听,你额娘只有你一个儿子,绵忆才三岁,不为自己想,你就不为他们想吗?”
永琪讪笑道:“儿子有数的。”
“我倒愿意信着你是有数的,可惜主子娘娘从来就不是闲操心的人!”愉妃扶着宫女摇摇而至,福身行礼后方与寒苓说道,“永琪惹您生气了?臣妾正窝着火呢,二十几岁的人了,只绵忆一根独苗苗,就这么着,上月还差点儿被他后院狐媚养的狸猫扑到石头尖儿上去,儿子大了不受管束,臣妾要追究,他还护短,几时气的臣妾闭眼他就称心如意了。”
“还有这样的事?”寒苓把手中的上谕还给永琪,因向愉妃说道,“你就不要躲懒了,后头教老五家的把绵忆送进来,也是和你做个伴的意思。”
“这可使不得!”愉妃再是激动也不能轻易应允,“连绵忻阿哥都要搬出皇宫去,绵忆怎么能搬到宫中居住呢?这也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七丫头还没消息,她要生了孩子,我还想做主抱给婉妃教养呢!”寒苓看向永琪,“你还不乐意么?”
永琪忙道:“这是绵忆的福分。”
寒苓随口嘱咐:“你回去,用薏苡仁、绿豆、赤小豆、生甘草拿水煮烂,除了盐什么都不要添加,一日三顿给我吃豆喝汤,房事戒了,两个月后看看再说。”
永琪羞的面红耳赤:“儿子记下了。”
“你们弟兄,个个不能教我放心。”寒苓叹息道,“永璜虽然走的早,好歹留下了两个儿子,眼瞅着就该开枝散叶了,永璋一子二女,永玺两个儿子,永琪只站住一根独苗,永瑢好歹生下了嫡长子,永璇那儿还没消息,都是康熙爷的子孙,你们差的也忒远了一些。”
“许是天意,终究不能强求。”愉妃刻意转移话题,“您打发人去钮祜禄家了?”
“嗯!”寒苓站起身来,“搬的差不多了,教永琪在这儿看着,咱们去颖嫔宫中坐坐吧!”
“皇后娘娘吉祥,给愉妃姐姐请安!”颖嫔还有些纳闷:这两位不是在看嘉亲王搬家吗?怎么有心思串到自己宫里来了?
“起来吧。”寒苓笑道,“方在重华宫坐的口渴,我和愉妃商议,来讨你一碗奶茶喝。”
颖嫔赶忙打发宫女奉茶,等寒苓入殿升座,这才向二人笑道,“后宫姐妹不少,也只皇后娘娘与愉妃姐姐有此口福,吃得出嫔妾宫中奶茶的美味。”
三人一面吃茶一面叙话,等到茶过三盏,寒苓忽然向颖嫔说道:“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颖嫔微微一怔:“请主子娘娘吩咐。”
寒苓端起茶盏来:“和卓氏获罪,储秀宫无人主事,我想让你搬过去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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