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慕淮怒意更盛,他抑着怒气攥紧了刀背时,容晞眸色微变。
她觉出慕淮这是要命侍从下暗器,忙跪地对慕淮道:“殿下..请饶他一命,他便是奴婢失散多年的弟弟,容晖。”
他竟是容晞的庶弟容晖?
慕淮挥手,制止了身后侍从下暗器的行径。
拓跋虞听到自己的姐姐竟是自称为奴婢,还给那男人下跪,顿时攥着拳头,将容晞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声道:“长姐,你莫要向那人下跪,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带你走。”
容晞见拓跋虞不识眼下局势,面上难能有了怒色,她对拓跋虞斥道:“你闭嘴,你和你那几个侍从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拓跋虞的侍从皆是一惊,就连罗鹭可汗都没如这女人般,对拓跋虞这么说话过。
但世子却没有做怒,只咬牙别过了头。
容晞叩首后,又对慕淮央求道:“他却然是我弟弟,年纪小还不懂事,奴婢恳求殿下,饶他一命……”
慕淮面色微凛,沉声命容晞从地上起身。
放拓跋虞回鹘国,无异于纵虎归山,日后这小子若真成了鹘国君主,再斩草除根,便要麻烦太多。
但他是容晞的弟弟,现下看来,姐弟二人的面容也却有肖似之处。
杀了他,这女人定会恨他。
思及,慕淮嗓音森寒地对拓跋虞道:“限你今夜内滚回鹘国,我会派人跟着你的踪迹,若明日一早还发现你同这几个蛮子在齐国境内,休怪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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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宵禁时分,容晞终随慕淮归了衢云宫,她一路惦念着拓跋虞,知他过得好,看样子应是傍上了鹘国极有权势的人。
但弟弟行事过于莽撞,不让人省心。
慕淮回宫后,便一直阴着脸,冷声让她在华床处睡下后,便一人去了书房。
现下她独自躺在衢云宫熟悉的四柱床上,难以入睡。
她浑身发冷,脑中总是不断的想着,浣娘的音容笑貌、归来的弟弟容晖、和慕淮同她的胎孩。
种种思绪纷扰着她,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容晞不知怎的,此刻很想要慕淮的拥抱,便赤足去书房处寻他。
书房内烛火通明,慕淮坐在桌案处,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重活一世,对大齐未来十几年的国运了然于心,有太多事情可以改变,亦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这一世,他收复中原的雄心有望实现。
欲展宏图的野心,让他纵是在深夜也未能安睡。
觉出容晞至此,他掀眸,看向了她。
烛火曳曳,美人面若芙蕖,那双盈盈的美目怯生生的。
娇怯又惹人怜。
慕淮的心渐变得柔软。
顿觉什么江山基业、收复中原的,都远不及她一个人重要。
他竟是突地冒出了这种念头,慕淮暗嘲。
看来这一世的自己,怕是要变成被红颜祸水迷惑的昏主了。
慕淮走到女人身前,见她赤着玉足,锋眉微蹙,问道:“为何不屐鞋履?”
他言语有些严厉,却将娇弱的女人横抱在身,又道:“受了凉,还得孤替你焐着。”
容晞不言语,竟是有些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慕淮见此语气轻了几分,低声问:“说罢,不好好安睡,来寻孤做甚?嗯?”
容晞嗓音甜柔,微抿柔唇后,在他胸膛处讷声道:“奴婢身上冷…想让殿下…抱着奴婢睡。”
说罢,便因着羞赧,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中。
慕淮唇角微牵,未做言语。
这女人同他撒娇,是好事。
他同她和衣而睡,容晞手足皆冰。
而慕淮体格健魄,身上也自是温|热的,便将四肢都缠裹在了男人的身上。
如此作态,当真像只专吸男人精|气的小妖精。
真是磨人。
慕淮甘愿替她焐着,语气却颇为不善地问:“你这是将孤当成炭炉了吗?”
容晞阖上双目,柔声道:“奴婢不敢。”
慕淮将女人拥紧了几分,却觉她有孕后,身上的馨香让他更为沉沦。
容晞自是觉出,男人的呼吸略有些紊乱。
亦隐隐有探头之势。
她小脸一红,倏地睁开了双目,小声道:“殿下……”
慕淮沉目,命道:“闭嘴,睡觉。”
容晞声音低了几分:“可殿下…您……”
慕淮蹙着眉,将她乱动的脑袋按在了肩头,又道:“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这么吃惊做甚?睡觉。”
他素了十好几年了,自是不急于这一时。
容晞却是微讶,慕淮为了自己的孩子是真能忍。
他才二十多岁年轻气盛,亦是初尝滋味。
这么强忍,终归会伤身子。
容晞咬唇。
她要不要想法子,帮他一下?
第28章 小祸水(一更)
容晞的双颊渐变得涨红, 此时此刻,慕淮的心跳似是比平日快了许多,那清浅的呼吸亦是深重, 且微带着灼意。
寝殿内烛火幽微,他寝衣微敞,隐约可见紧实健魄的肌理。
他虬劲的身子有些僵硬, 似是极力在忍耐和克制。
明明继续拥着她, 只会加剧这种痛苦,但男人薄唇轻抿, 墨黑的锋眉微蹙着,却仍是不肯将怀中的她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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