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太后顿觉想要呕吐,却又呕不出来,她不断地挣扎着,可却是无济于事。
王太妤边制着翟太后的胳膊,边颦着眉目环顾了下四周,压低着声音对徐太媛道:“姐姐…钟楼的另一侧有驻卫,怕是一会就要走到这处站岗了…”
徐太媛面色阴狠到有些瘆人,幽幽地道:“倒是便宜她了……”
说罢,她又要用护甲狠狠地去挠翟太后已然变得血肉模糊的后颈。
王太妤这时从袖中掏出了个荷包,随后,竟是从里面掏出了数枚细针。
徐太媛面色微诧时,王太妤语气微颤地同她解释:“用这个罢…她摔死后,宫人也是要验尸的,不能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伤痕。”
二人一手制着翟太后,一手各执着数枚细针,毫不留情地又戳.刺了翟太后数下。
翟太后已然痛得失去了意识。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到徐太媛和王太妤这两个贱人的手中。
她竟被这两个贱人这般折辱!
待觉出驻卫即将要走到三人这处时,王太妤这时催促道:“姐姐…该松手了。”
徐太媛不想让翟皇后死的这么容易,可却不能误了时机,只得不甚解气地又将唾沫啐到了翟太后华贵的命服上。
王太妤还未同翟太后讲过话,她神情依旧淡然,并未如徐太媛那般狰狞。
临死前,她也有一番话要对翟太后讲。
“冤有头,债有主。你害了那么多人的孩子,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唔…唔……”
“这一切,也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
“咚——”地一声。
紫瑞殿的钟楼被人撞响,阖宫各处都能听见其悠扬的钟磬之音。
随后,便是一宫女凄惨惊骇的喊声骤响:“——翟太后…翟太后从钟楼上摔下来了!”
附近的宫人闻讯都围了上来,只见翟太后嘴仍微张着,双目也瞪得溜圆,她头颅里流出的血,亦浸染了整块青石板地。
宫人们都觉这血腥味属实令人作呕,皆都用手掩住了鼻唇。
翟太后这般,也不用再将太医唤来救治了。
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第90章 火花
凛冬的晌午, 日头犹盛。
王太妤和徐太媛站在钟楼之上,神情都有些复杂地觑视着翟太后的尸身。
领头的驻卫来她二人这处时,已然是迟了。
翟太后就算是失足跌楼, 皇上肯定也要问责他们这些驻守城楼的侍卫。
待驻卫向王太妤和徐太媛恭敬施了一礼后, 便询问她二人道:“两位娘娘, 你二人适才既是在场, 可知翟太后是因何缘由而跌落的钟楼?”
徐太媛略有些慌神,眼神也闪躲着, 不知该如何回那驻卫。
王太妤却将手心摊开,露出了她事先卸下的一只耳铛, 语气故意带着颤音地回那驻卫道:“先帝祀典礼毕后,我竟是发现自己丢了只耳铛, 所以便唤了徐太媛来帮我一起找找,却没成想…却没成想……”
话还未讲完,王太妤便抽泣了起来。
那驻卫自是被她弄得慌了阵脚,可他必须得将事情弄明, 不然他可没法同皇上交差。
好在,那王太妤语带泣音地又同他说了些有用的信息, 道:“本来徐太媛同我找到这丢失的耳铛后, 便要一同回宫苑, 可谁知竟是见到了太后的身子往前倾着, 眼见着她马上就要摔下这钟楼了…我和徐太媛赶忙走了过去, 想着能不能救下太后,可却是为时已晚……”
说罢, 驻卫便见王太妤倏地抓住了身侧徐太媛的手腕, 冲他示意后, 又道:“原本太后便体弱多病, 今日又是先帝的忌辰,她忧思过度又吹了好一阵子的冷风,估计也是体力不支,这才跌下去的……徐太媛还未来得及抓住太后,她便摔下去了…徐太媛急于救人,护甲也没来得及脱。太后的后颈上,应该留了些血印…但这些血印…也都是徐太媛为了救人无意弄下的。”
王太妤虽是先帝的妃嫔,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哭得梨花带雨,讲话又有理有据,那驻卫自是信以为真,准备将王太妤同他所讲的话语如实禀报给慕淮。
徐太媛惊魂未定,却是暗舒了口气,幸而有王太妤在身侧,不然若她单独做这种事,很有可能非但不会成功,还会将自己折进去。
王太妤备针,原也是想用这些针将翟太后扎晕,待将她嘴里的那块布拿出来后,她也不会再呼救或是将她二人给供出来。
徐太媛这时终于了然,怨不得先帝最宠这位王太妤,她属实是个聪慧的人。
待徐太媛和王太妤从钟楼而下后,便见帝后二人已然至此。
他二人仍穿着适才祭祀的命服,并肩蹙眉看着翟太后的尸身时,却让旁人觉得格外的登对。
帝后这伉俪情深的模样,丝毫都让人看不出,他二人曾有不睦过。
西风渐起,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重了几分。
容晞用绢帕掩住了口鼻,强耐着心口突涌的呕意。
翟太后的死相格外的狰狞可怖,太医院来的人已然用白绢将她的脸给蒙住了。
从钟楼下来的驻卫走到慕淮身前,将适才发生的一切都禀报给了慕淮。
慕淮神情淡漠地听着,用那双凉薄的眸瞥了眼假意哭泣的徐太媛和王太妤。
随后,又侧首,看了一眼身侧娇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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