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准允他二人进了内殿,却只许两个孩子遥
遥地看他们母后一眼,随后便领着两个惦念母亲的男孩出了内殿,不许他们去扰容晞安睡。
慕琛原本还眼泪汪汪的,却害怕慕淮会冷声斥他,待进殿后便将眼泪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慕珏自小便很少外露情绪,他心中虽惦念着母亲的安危,却也只是蹙了蹙眉毛。
这几日慕淮一直担心容晞会离他而去,他心中虽然是难得的恐慌,但在两个已经开始记事的孩子面前,却表现得异常淡定。
——“放心,你们母后已经没事了。”
慕琛听着父亲低沉的嗓音,却看了看身侧的兄长。
见慕珏冲他颔首,慕琛方才噙着小奶音,回道:“儿臣知道了。”
乳娘尚未将龙凤胎抱离内殿,想起两个儿子还未见过弟妹,慕淮便命乳娘将他们抱到了慕珏和慕琛的眼前。
待乳娘告诉他二人,哪个是弟弟,哪个是妹妹后,却见慕琛和慕珏都围在了小公主的身旁,却将老三慕珩晾在了一侧。
慕淮这时蹙眉对慕珏道:“去看看你三弟。”
慕珏心中不太情愿,却还是应了声是。
待走到乳娘身旁后,便低首看了看三弟慕珩。
慕珏想着装模作样地看慕珩几眼,他便可再去看看可爱的妹妹,因为慕珩太小,所以还看不出他到底是像他父皇,还是像他母后。
乳娘悄悄地打量着容貌精致的小太子,觉他岁数虽然尚小,可那眉眼和鼻唇生得,竟已是如此的英俊出色。
他若长大了可不得了, 就算他没有太子的身份,单凭这长相,也会有许多世家女对他芳心暗许。
这时,却见慕珩竟是倏地伸出了软软的小手,往他长兄慕珏的脸上扬了一下。
婴孩自是没多少力气,慕珏的脸上并不痛。
许是因为慕琛这个弟弟过于乖顺,见慕珩对他如此冒犯,慕珏的心里难得有些恼怒,
这三弟头一次见他,竟是 就打了他一巴掌。
慕珏面色发阴地瞪了不谙世事的慕珩一眼。他的眼睛随了慕淮,做怒时,眼神凌厉又摄人。
慕珏原以为慕珩会被他瞪哭,却没成想他竟是又扬了扬小手,又要往他下颌处打。
乳娘连忙按住了慕珩的小手,不让他再去冒犯小太子。
慕淮将一切看在
眼里,命乳娘将龙凤胎抱了下去。
看来这老三慕珩从一生下来,便会是老大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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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晞大抵在华床上又静躺了数日,这期间吃了许多的大补之物,身体方才将将调整过来。
她躺在床上的时日却也没闲着,一直在想着该为女儿起个什么样的名讳。
男孩的名字自是好取,慕淮只消在王字旁的字择一个寓意好的,便能轻而易举地起个好听的名字。
可女儿却是容晞唯一的掌上珠,她的名字不必从王,也不必为单字,可为两字。
容晞还唤丹香拿来了《诗经》和《楚辞》,想从其中寻寻灵感,但她的头脑却时常感到昏沉,思考一会儿便几欲晕厥。
是夜慕淮来椒房宫处陪她时,便道:“若是觉得费力,那便由朕为她取名。”
容晞连连摇首,她自是不肯让慕淮将她为女儿取名的机会夺走。
实则她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却有些纠结。
便将白日为女儿书的名字,递给了慕淮过目。
慕淮接过洒金纸后,便垂下了眼目,他见其上字迹娟秀清丽。
且书着,盈安和筠安两个名字。
这时,容晞柔声问道:“这两个名字各有千秋,第一个大气喜庆些,第二个则更清雅一些,却都带一个安字,臣妾实在是纠结万分,夫君帮臣妾为女儿择一个罢。”
慕淮毫不犹豫地便择了盈安二字,还对容晞道:“筠安听着,像儒生的女儿,太小家子气。”
“嗯,臣妾也觉得,盈安这名讳更适合公主一些。”
容晞虽觉得舍了筠这个字,略有些可惜,但慕淮既是择了盈安,那便叫他二人的女儿为盈安。
慕淮又将女儿的名讳念出了声,温声道:“盈安…好名字。盈盈一笑,岁岁平安。晞儿是比朕会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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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初秋时分,容晞终于出了月,她体质虽然尚虚,却已然能如从前一般,料理着后宫的琐事。
这几月她过得很开心,虽说慕淮还是不准她亲自喂养三子慕珩,但女儿却可时常伴她身侧。
刚生下慕珏和慕琛时,容晞的心情不算甚好,因着慕淮只许她照拂二人到三岁。
说是三岁,可慕珏甫一出生,慕淮便登基为帝,很快便将他送到了东宫独住。
慕琛也只在椒房宫待了两年,便被慕淮赐了别的宫殿。
容晞这两月中,心中不仅喜悦,还有了盼头,起码在女儿出嫁前的十余年里,她都能一直被养在椒房宫里。
这段时日,容晞一直同慕淮分宿,因着此前她恶露未排干净,亦不能沐浴,她不想让男人嗅到她身上难闻的气味。
慕淮显然不嫌她这些,却记得太医的叮嘱,知她一贯面薄,便一直依着她的心意。
只同她约法三章,说待她出月的那日,便要去乾元殿伴君在侧。
容晞自是记得自已的职责,她不仅是四个孩子的母亲,还是大齐的皇后,自是要辅弼君主,平日要照料慕淮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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