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舒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是皮肉伤,不打紧。”
易沉澜的心揪起来,他从来没在梦里见过带伤的舒晚,一时间蹙了眉,手足无措的拉着她手。
如果是现实,他一定会立刻找出最好的伤药给舒晚裹伤,可是梦境里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他现在根本不敢动,只怕一动,他这个珍贵的如泡沫一般的梦就会碎掉。
他们二人的手没有一个是好的,但却温柔的握在一起。易沉澜心中一软,轻轻摩挲了一下舒晚细白的指尖,“晚晚,疼疼我,以后别带着伤出现好不好?”
舒晚刮了刮他的脸颊,“还说我呢?你也知道会难过,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易沉澜低头吻了一下舒晚的掌心,他注视着舒晚的脸颊,久违的疼惜目光让他忍不住细小战栗。易沉澜微微笑了,撑着手坐起来,自然而然的将舒晚抱在怀里,“晚晚,我今天赚到了,一连做了两个美梦。”
舒晚不明所以的趴在易沉澜怀里,轻轻抚了抚他的背,顺着他说道,“你做了两个美梦……做了什么美梦啊?”
“我见到你两次,”易沉澜笑着,轻轻吻了一下舒晚的额头,“第一个梦里,你说我醒来就会见到你,我知道那不可能的。但是老天到底待我不薄,又赐给了我一个梦。这算不算是醒来就看到你了?”
舒晚还是没听懂,她愣愣的点头哄他,“嗯……算,阿澜师兄,你别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不乖?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到门口坐着,还穿的这么少。把自己弄得生病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易沉澜立刻承认错误,“晚晚,你别担心我。”
他想了一下,小声恳求道,“你别哭了……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哭。”
易沉澜手势轻柔的给舒晚擦眼泪,目光胶着在她脸上,一眼也舍不得离开。他仿佛是知道,看一眼就少一眼,像盯着心肝宝贝一样把舒晚盯得紧紧的。
易沉澜慢慢蹭了一下自己苍白的指尖上沾染的那颗泪珠,忽然轻声叹道:“晚晚,这是我做过的……最真实的一个梦了,我连你的眼泪都触碰到了。但是我宁可不用这么真实,也不想看你流泪。”
舒晚终于有点回过神来,她抓住易沉澜的手,胡乱擦了两把眼泪,认真的看着他:“阿澜师兄,你没有做梦,你看看我……我、我是真的啊。”
她将易沉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他感受她真实的温度,期盼的看着易沉澜——怪不得她刚刚就觉得他接受的太快了,自己没死,还出现在他面前,他竟然没有一点震惊或是讶然,原来是因为他把她当做了一个梦。
易沉澜却仿佛恐惧什么一般的想要缩回手,他眼神闪躲着,表情一下添了几分痛楚,“晚晚,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你这样说,醒来后我该如何自处?
舒晚察觉到易沉澜的状态极不正常,她伸手抱住了他,一连亲了好几下他的脸颊,抚着他的头发哄道:“阿澜师兄,这不是你的梦,你已经醒了,你看见我了,我就在你身边,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说着说着,舒晚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对不起……我丢下你这么久,我的阿澜师兄吃了很多苦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不会再走的,我永远都陪着你,”舒晚红着眼睛,“半步都不会离开你,阿澜师兄……我保证再也不让你难过了……”
易沉澜静静的听着,半晌才眨一眨眼睛。他等着舒晚说完,凑近了她温柔的吻掉她腮边的泪水,低叹:
“晚晚,你这样说,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舒晚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易沉澜直视着她纯澈的眼眸,看了好久才轻声说,“你从没与我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晚晚,你是来带我走的吧……做了这样的梦,等我睁开眼看不见你,我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易沉澜抵着舒晚的额头呢喃:“你的阿澜师兄从来就没什么出息……我撑不住了晚晚……”
他灼热的气息离自己那般近,舒晚心痛如绞,不知他为何就是没法相信这不是梦境,只好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阿澜师兄,我向你保证,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你睁开眼睛,绝不会看不见我。”
“哎呀你别拉我,不是,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我是来送早膳的好不好,发生啥事我得看一眼啊……不是,问你们你们又支支吾吾不肯说……”
“去去去别拉我……”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其中最大的就是方南丹的声音。
仿佛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水面般,平静被打翻,水面泛起了一阵阵涟漪,易沉澜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许多——他一个人的美梦幻境忽然闯入了外人,不应该的……这是方南丹的声音,怎么会有方南丹的声音?
下一刻,他就看见方南丹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甩袖子。方南丹回头瞪了一眼门口,再看他们二人这边时,就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一下子不动了。
舒晚知道是因为自己,有点局促的站起来,试探着叫了一声:“……方前辈。”
方南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戴红弄来……”不对呀?舒晚那丫头走了,他们山主不可能放任一个替身出现在他面前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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