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自斟自饮了一杯,摇摇头说道,“但现在这事儿就不好办了,舒师妹也是自家孩子,没办法,两个孩子在家里,一定是有高低之分的。就比如说,我师父对我和严师兄都很好,但还是更喜欢我。不过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宋师叔和周师叔多为舒师妹打算,也是很正常的事。”
严冬云看他越说越没边儿,态度也没个正形,不由得严肃的轻斥:“你少说两句,你说这些对解决问题有什么帮助?不顶事儿,就知道嚼舌根。阿澜,我敬你一杯。”
易沉澜默默的拿起酒杯跟他撞了一下。
舒晚笑眯眯的给易沉澜夹菜,这几日眼看着易沉澜被她养的褪去了死气沉沉,整个人都有了些神采,她心里高兴,对成亲的事也不担心——他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她连穿越都搞定了,还能搞不定家长?
舒晚其实是很喜欢回终山派的,他们二人在雪夜山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易沉澜的地位却最高,总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意,雪夜山的人可不会用长辈的身份来与易沉澜说话。
而回到终山派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都是辈分最小的,被照顾也好,被关怀也罢,这里没来由的就带了一些热乎乎的人气,把易沉澜的清冷都覆上一层烟火气。
舒晚道:“严师兄,你就别骂葛师兄了,其实他关键的时候很靠谱的。”
“是啊,舒师妹说的对,我不是得先分析完了,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吗?”葛青没大没小的撞了严冬云一下,“再说了,这都是自己人,你看我和沉澜多有缘分,无论他是雪夜山的少主,还是终山派的公子,那不都是亲人吗?”
严冬云真是服了葛青了。这五年来,也许易沉澜舒晚不知道,他却是看在眼里。葛青一直对在苍山派最后见到舒晚,却没有认出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虽然嘴上没怎么说过,但是人却比以往沉默了许多,一直给自己身上背着沉重的枷锁。直到这两天看到舒晚居然神奇的死而复生,还和易沉澜这般的恩爱。葛青居然能立刻把他身上那些沉重的包袱甩开了,人也活泛了,还真是心挺大的。
不过想想也是,易沉澜和舒晚他们二人都已经好好的了,何必还揪着以前的事来反覆自我折磨。
易沉澜对葛青的话不置可否,只说道,“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你看,你脸上不表现,其实心里挺着急的吧?生怕宋师叔和周师叔不把舒师妹嫁给你吧?”葛青贼兮兮的说道,一拍大腿,“其实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保证管用。就是你们两个一起跪在他们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豁得出去脸皮,他们绝对没招。”
他转着酒杯补充了一句,“就是感觉你们大概率不会同意这个办法。”
舒晚眨了眨眼睛,有点想笑,要说逼急了,她倒是能做到一哭二闹三上吊,揪着两个师叔的衣角委屈巴巴的求,不让她嫁她就撒泼打滚,顶多被骂没出息,她也认了。只是要是让阿澜师兄和她一起做这些……好像有点不太能想像?
谁知易沉澜思索了一下,转头看向舒晚:“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去?”
若说舒晚心中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还是木着脸问葛青,“葛师兄,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还是尽量避免让堂堂雪夜山山主为了娶媳妇儿这么丢人吧。
“也有,但是不如这个方法效果立竿见影,”葛青琢磨了一会儿,认真道,“其实他们两个,一来是有些舍不得舒晚师妹,毕竟师妹是失而复得,比较珍贵;二来吧,就是有点不太放心沉澜你,因为你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戾气太重,他们肯定怕你不会疼媳妇。”
易沉澜也知道自己在外边都是什么名声,他点点头,很虚心的求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们两个在这儿多住几天吧,住上一个月半个月的,你就把你那惧内的窝囊劲儿拿出来……”葛青没说完,就被严冬云狠狠的怼了一下。
“你对阿澜放尊重点。”他有点不高兴。
葛青奇了怪了,“我怎么就不尊重了?我是哪伙的?我这不是帮他呢吗?”
葛青瞪了严冬云一眼,最后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就表现出,你是十分懂得疼媳妇的。细水长流,让他们放心。我觉得这个不难,你就正常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了,师叔他们两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别的不说,单说你肯在终山派留宿一晚,宋师叔都会乐的找不着北。”
……
易沉澜和舒晚向宋安之提了想多留一阵子的时候,宋安之果然喜上眉梢,一向稳重的人差点没跳起来:
“好好好,太好了,你们多留一阵子,多住几天,还能、能多看看……”
谁也不知道还能多看看啥,他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他高兴的像照顾宋方和宋圆一样给易沉澜和舒晚送宵夜。宋安之也明白易沉澜忽然提出住下,此举是在讨好谁,又是为了什么。
他心中叹息,自己和周远不赞成易沉澜的提亲,对这孩子有些愧疚,还是先给他送宵夜去,正好与他好好谈谈。
结果提着食盒去易沉澜房间时,竟然发现舒晚也在。
不仅在,易沉澜还在帮她梳头发。他眉眼柔和映着月光的清辉,手势温柔,周身带着宁和的欢喜。
原来他看舒晚的眼神是这样的。宋安之第一次看见这样轻松愉悦的易沉澜,不知怎么,他心里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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