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都是欢喜而吉祥的氛围,忽然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戴红站的离门边最近,他直接伸手开了门,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让他彻底傻眼了。
屋子里一瞬间变得有些安静,舒晚蒙着红盖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声问道:“怎么了?是谁过来了?”
“晚晚,我来背你上花轿。”易沉澜含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眼前穿着嫁衣的娇小温柔的姑娘,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扩大。
易沉澜还从未在人前穿过大红色的衣服,如今这一身新郎服让他添了不少风采俊秀,他本是眉目清雅不染纤尘的俊逸相貌,今日的大红喜服倒映的他相貌堂堂,明艳又俊朗,这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喜,更是折去了几分冷漠肃杀,增添了不少柔软之色。
舒晚愣了愣,咦?不是说好阿澜师兄要在雪夜山上面迎亲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要背着她上花轿?
不过这有什么的,阿澜师兄想怎么样她都愿意配合。再说,让阿澜师兄亲自背着她上花轿,又把她娶回家这件事,让舒晚心中漫过了一丝又一丝的甜。
眼看着易沉澜旁若无人的走过去,拉起了舒晚素白的小手,众人才如梦初醒,秦凰暗暗跺了跺脚,一个劲儿的捅方南丹:
“这合规矩吗?新娘子出嫁不应该让兄弟送上花轿吗?怎么山主跑来背人家上花轿了?他不是应该在雪山上等着吗?唉,我真是弄不懂他们年轻人。”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就小声的嘟囔给方南丹听。
方南丹心中正无语凝噎,他也没弄明白易沉澜这行为,只能小声的回复秦凰:“哼,规矩说了,新郎新娘成亲前夜不见面,就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你看他守的多上心啊。那么想人家,不还是老老实实的?但规矩没说不允许新郎背新娘上花轿不是?所以……山主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咱们就别掺和了。”
秦凰默默抿了抿嘴。是,规矩上是没说新郎不允许背新娘上花轿,那是因为规矩也没想到,有一天有哪个新郎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他们两个老人碍于身份,就干看着不敢说话,周远却微微皱了皱眉:“阿澜,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不应该在雪夜山上迎亲吗?怎么你还要背晚晚上花轿?这个事儿不应该是阿扬来干么?”
易沉澜已经将舒晚稳稳的背在了背上,他感受着舒晚温热的娇躯紧紧贴着自己,心中越发柔软,对周远的质疑也回答的很温柔,“晚晚叫我一声师兄,我当然可以以兄长的身份背她上花轿,送她嫁人。”
他话音刚落,舒晚的手臂慢慢收紧了易沉澜的脖颈,她将小脑袋靠在易沉澜的颈边,隔着红盖头,似乎轻轻蹭了一下他。
易沉澜将舒晚背的更稳,护着的样子让人看的牙酸。
阴楚楚拍了拍已经被这状况弄得傻眼的喜娘,暗自在心中腹诽:他们山主说的这话多感人,敢情一会儿晚晚嫁的人是他,他才这么快乐又期待的说出“背她上花轿送她嫁人”这种温和甜蜜的话,若嫁的是别人,他还能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吗?
周远一瞪眼睛,发现易沉澜的话他竟不知该怎么反驳,要按他这种道理来说,倒也没什么错。他张了张嘴,正觉找不到话时,就听顾月寒在一旁拱手说道:
“周大侠,我们山主都已经过来了,吉时也不好耽误,便由他去吧。总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们两人最大,想怎么办这婚礼,都由他们二人说了算吧。”
顾月寒露出了一个微笑,随便吧,只要山主和夫人开心就是了。
周远被他一说,心中惦记着吉时确实不能耽误,这么一犹豫,就放易沉澜背着舒晚走了。
雪夜山自南的山路最为平缓,这一路上的几十里林子全部被夷为平地,机关纷纷拆除改建,硬生生的弄出了一条平坦而笔直的道路。地上铺满了描金的大红锦缎,就连树上都挂满了红色的流苏,风一吹,似乎都能闻到蜜一样的甜味。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花轿接到新娘子,顺着这柔软而充满心思的红毯,一路送上雪夜山。
易沉澜小心的将舒晚放在花轿里,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晚看了好一会儿,才低缓着声音说道:“晚晚,我来娶你回家了。”
舒晚心中一动,刚刚伸出手去,就立刻被易沉澜的大掌握住了。她轻轻笑出了声,将易沉澜灼热有力的手拖到红盖头下面,贴在了自己脸上,很温柔的地蹭了一下。
她说,“阿澜师兄,我们回家吧。”
……
“一拜天地!”
易沉澜和舒晚各自紧紧的抓住红绸的一端,无比虔诚的叩首下去。
这一刻他们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涌出悸动——是应该好好拜天地的,若不是天意,怎能遇见如此良人?幸得上天垂怜,他们二人才能有结为夫妻这一日。
“二拜高堂!”
易沉澜和舒晚两人转过身来,一起向高堂上的宋安之和周远叩首。主座之上还设有三个牌位,分别是江玄风,朱瑶和蜀门派的冯昆仑。
“夫妻对拜!”
舒晚转过身来,她蒙着盖头看不见易沉澜的样子,却仍然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微风吹过,轻轻掀起红盖头的一角,舒晚微低着头,看到了和她一起牵着红绸的那只苍劲有力的大手。
“晚晚……”她听见了易沉澜一声情不自禁的呢喃,低沉的像是幻听,却温柔得真实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