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易沉澜很温柔的摩挲了一下玉佩,“这是你小时候哄我的时候送给我的。你说你要保护我,不让我受一点欺负,谁要是敢欺负我,你就上去帮我出气。”
他笑了了一下,注视着舒晚明亮的双眸,温声复述着,“你还说,如果你没做到,我可以把玉佩拿出来问你。”
“你不能再食言了晚晚,”易沉澜举着玉佩认真的说道,“原来你小,说这些话就说了,我没放在心上。但是你要开始履行诺言,就要履行到底。”
他拿着玉佩,把一句本该是强硬的要求说的不自觉带了哀求之意,低微又小心,可怜的惹人心软。
舒晚握住那枚玉佩,连带着易沉澜的手一起握住,她望着易沉澜漂亮深邃的凤眸,柔声说:“阿澜师兄,我没有食言的,这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是我许的承诺,不是她。”
她说的似清楚似模糊,旁人听了一定一头雾水,但易沉澜却立刻听懂了,“晚晚……那时候就是你么?”
他抬手轻轻摸了下舒晚柔嫩的脸颊,印象中的小女孩浮现在脑海,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与现在一般无二,那是只有他的晚晚才拥有的神色。
易沉澜迟疑了一瞬,目光柔软下去,掩去了浅浅的哀色,“可是……你很快就走了,直到后来你把我从水牢救出来,那个时候你才再次回来,是么?”
她的阿澜师兄,果然是聪慧至极,将事情说的分毫不差,在他心里,应当把自己和“舒晚”分的很开。
舒晚心中落了一声叹息,抱着易沉澜的脖颈,软软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是,阿澜师兄……我回来的太晚了是不是?”
“不晚,没有晚,你回来就好,”易沉澜立刻摇头,微微笑了,“你不走了就好。”
“不走,我还要践行诺言,”舒晚笑盈盈的捏了下易沉澜的鼻尖,“我要保护你,不让你挨欺负。”
易沉澜将玉佩放在舒晚的手中,慢慢合拢她的手指,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就像当时她将玉佩交给他时那样。他也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半生颠沛凄苦,都是因为上天早就将最好的留给了他。
“辟啪”一声,桌上的喜烛爆响,易沉澜转头看了一眼那火红的烛光,一颗心像是被放在了柔软的温水中,熨帖得不成样子。他望着舒晚,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再一次俯身吻住了她。
怀里的是他的妻子,馨香娇软的身躯早就让他心猿意马,满目娇艳的嫁衣更是不断撩拨他的理智。易沉澜的眼眸寸寸暗了下去,越发用力的在她口腔内掠夺扫荡。
他用着全部的深情去吻舒晚如瀑的乌发,光洁的额头,怜惜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眼尾,脸颊,唇角,缠绵流连在她的耳畔与脖颈之间。
烛光满堂,像是温柔的贺喜。
舒晚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但易沉澜与她说了半天话,她已经全然没了不安。唇齿相缠间,舒晚脑中不断闪回着他们过往的一幕幕,她信赖的躲在易沉澜怀里,这是她唯一一个安心的所在。
舒晚的手情不自禁的揽住了易沉澜劲窄的腰,声音娇糯怯怯的说,“阿澜师兄,我好喜欢你啊。”
易沉澜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他轻轻吻了吻舒晚的鬓角,清甜的香气让他满怀眷恋。那吻如斯珍重,似是无声的说着我也是。
他声声呢喃她的名字,难以自持的深情,听来叫人沉溺其中。
舒晚慢慢闭上了眼睛,乖乖的笑了,伸出手去描绘易沉澜的眉眼,挺拔的山根,她这样喜欢的人啊……
她终于、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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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易沉澜抱舒晚去了净房,回来之后舒晚已经困倦的不行,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但却睡得不怎么沉,她能感觉到易沉澜压根没睡。
他生怕她丢了一般紧紧抱着她,时不时的吻吻她的脸颊与头发,或是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蹭来蹭去,粗砺的大掌扣在她的腰间,怜惜之意那般明显。
舒晚其实也很想回应一下,但她却连动动手指,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乖巧安静的窝在易沉澜怀里,任由他像孩子得到最喜爱的宝贝一般将她整个人揉在怀里不放手。
舒晚睡着了,她没听见易沉澜无声的唤她“晚晚”,也没看见他眼角晶莹温热的泪痕。
到了此刻,易沉澜才终于虔诚无比的感激上苍,他两世为人,也冷眼相待鬼神与天命,现在却怯懦胆小的守着自己来之不易的珍宝,无声的对世间说着谢谢。
……
第二天舒
晚醒来时,便看见易沉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了眼,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他眼角眉梢俱是笑意,越发显得俊美无双,一头墨发披散着,虽然其中夹杂着根根银丝,却并不折损他的美貌,平添了深邃与沉稳。
他身后到处是大红的锦缎,映的清晨的屋内亮堂堂的,给他也增了一分鲜活的喜色。
舒晚动了动,微微蹙了下眉,什么也没说,只将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易沉澜怀里蹭了蹭。
易沉澜一阵塌心,抚了抚舒晚的脸庞柔声道:“晚晚,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
舒晚想了想,小声问道:“阿澜哥哥,我们不去给宋师叔和周师叔敬茶么?”
昨夜舒晚“师兄”“哥哥”叫了一夜,这会会有点没反应过来,易沉澜听得眉心一跳,俯身压过去低哑着嗓音道:“不用,这么早带你过去,他们该觉得我不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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