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坐定之后,岑老爷问:“这么不见芳菲?”
裴老爷说:“已经差人去请了,芳菲如今在学堂教蒙童认字。要等一堂课罢,才能过来,要些时间。”
“她怎地抛头露面?”
“表姐说她左右无事,那些娃娃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表姐也喜欢。”裴曦说道。
“这成何体统?”岑老爷拉长着脸对老夫人说,“你怎么也不劝着点?”
“是我叫她去的,蕴儿也在那里呢!”
翟雅昶笑着说:“岳父大人,娘子不过是打发时间,莫要生气。”
“翟将军,谁是你夫人?芳菲已经与你和离,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老夫人讥讽地笑了一声。
舅母看向老夫人:“三妹妹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岑家的姑娘和离?怎么说的呢?以后家里的姑娘还要不要嫁了?”
老夫人拍桌子:“之前我就看芳菲满屋子的妖精,就知道都是你的恶毒心思,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把芳菲嫁给这么个风流公子哥儿。芳菲若是没有阿婉过去,早就被他们弄死在后院了。我告诉你们,芳菲是我儿媳妇从阎王那里拉回来的,想要再把她送入火坑,做梦!”
“姑母,我已经知错。这次是向娘子请罪,娘子乃是我的结发之妻,当初她和离,也是因为身体缘故,以后我后院之中自有她一人。”翟雅昶说道。
“翟将军,当日和离可不是你一人决定,乃是你那母亲一起下的决定,当日商量,第二日放妻书就送了过来,难道你忘了?”裴曦靠在椅子里说道。
裴蕴和岑家表姐从外头进来,天气寒冷,秦婉让人给岑家表姐送了白貂所制的裘皮披风,环儿过去帮她把披风解下,里面一件杏色织锦长衫,下头一条素色裙上绣了缠枝莲纹,手上一对羊脂白玉镯。通身素净简约,却无一不精致,比起当初在荣安伯府那等憔悴,如今岑家表姐被秦婉养出了鹅蛋脸,加上没有心事,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这姿容上去了岂止几重?
裴蕴则是少女装扮,身上浅绿色底子蜀锦小袄,下头同色缎面裙子,头上一对儿步摇,主珠有拇指那般大,脖子里璎珞项圈更是众宝齐聚。
岑家舅母方才只注意到秦婉容色惊人,这时被自家继女的打扮,才想起要看秦婉通身打扮,才发现华贵异常,看自家姑奶奶,虽然是一副上了年纪的妇人打扮,却也是件件精致,手上一个桌子碧绿通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这才想起了,如今裴曦实际上已经占了一大块地方,叫着大将军,实际上跟土皇帝没什么差别。
岑表姐对着岑老爷行了礼:“父亲!”
又过来对着岑家舅母行礼:“母亲!”
那对姐妹,以前可看不上裴蕴,裴蕴漂亮又如何?有个败家哥哥,今日却见裴蕴通身气派,早已经压过了她们,而平时她们看不起的大姐也变得贵雅起来,心头不由得不忿起来。
裴蕴过来施礼:“舅舅,舅母!”
岑夫人过来拉住裴蕴,原本准备的一个礼物却再也拿不出手,说:“蕴儿如今出落得跟花儿一样,妹妹可有中意的佳婿?”
“想在身边多养两年,丫头还小呢!”老夫人说,“阿蕴,带着你两位妹妹出去玩一会儿!”
秦婉站了出来:“婆婆,这里有婆婆照应,我陪着妹妹们玩去?”
“去吧!”
秦婉带着三个姑娘出了门,小白狐甩这铃铛跑过来,扑到秦婉的脚上,秦婉弯腰抱起小白狐,感觉有眼光盯着自己,侧过头一看一个长随打扮的人,只是眼光闪烁,她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
那道士假扮翟雅昶的家仆,此刻看秦婉手里的小白狐,又见秦婉貌美如花,若天仙下凡。心头想着皇帝的话,仔细看秦婉又看不出什么来?却又觉得她不太对劲,一下子倒也联系到了精怪上去。想着莫不是狐狸精?
秦婉摸着小狐狸的头,带着三个姑娘一起去了后院,进了自己的院子,进入屋内,两个姑娘见随手扔在桌上的一串珍珠手串,居然是难得的金色珠子,黄豆大小,颗颗滚圆,泛着柔和光泽,桌上的棋盘上的白子是羊脂白玉,黑子是墨玉。
说起珍珠这种东西,在还没有养殖的世界,价格贵得吓死人,但是在养殖技术发达的某些时代,就没那么珍贵了,这种金色的珍珠要就是个寻常的东西。
秦婉看着两人眼里透着羡慕,站起来对着裴蕴说:“阿蕴,你招呼两位妹妹,我进去一下。”
等她再出来,却是手上拿了个托盘,盘子里放着几个盒子。
“难得妹妹们过来,这几件玩意儿给妹妹们玩。”秦婉盒子打开,两个盒子里躺着两串粉色珍珠项链,还有两个金底白水晶群镶小蜜蜂胸针。
当年秦婉没开过眼界,也就什么都想带回来,还想着靠这些东西发财,等辗转几个世界,见惯了好东西,这些东西放在系统的角落里,只是懒得清理而已,今日一看两个小姑娘过来,又是那王氏这样眼皮子浅,又恶毒的女人养大的,她就拿了出来。
两人果然是眼睛都挪不开,收了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再等秦婉跟她们聊天,叽叽喳喳什么话都说了,从京城过来,一路上多少时间?
秦婉抓了几个关键词,道长,黑狗,有几个人不见了……
通过关键词,秦婉推演了一下,就说翟雅昶哪里会是单纯过来请表姐回去的,估计季成运听逃回去的人说了自己略有些逆天的本事,心里起了怀疑,以为自己被什么精怪附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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