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梦里也有了一个这样的保护神,自己追随他行遍四海八荒。
钟意秋不由的看傻了,他太羡慕这样的身体了,男人就该长这样,白有什么用!
本来打算擦完药再去做饭,没想到王文俊竟然破天荒的做好了饭来叫他们。
钟意秋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会做饭呢,自己还会洗碗,他啥活也不干。
没想到人家不仅会做,做的还很好吃,钟意秋紧张起来,怕家里就只剩自己一个废物了。
刚出来就看见月亮门旁一个小脑袋探来探去,肖鸣夜过去把袁兵拎了进来,他才想起来自己下午说了让他放学过来剪指甲。
袁兵说已经让同学给他爷爷带话晚点回去,钟意秋留他在这里吃饭,弄完了再送他回去。
晚饭直接摆在厨房,王文俊去村里买了豆腐和鱼一起炖,又杀了一只鸡和土豆焖在砂锅里,专门炒了钟意秋爱吃的茭白,还烫了壶米酒。
不年不节的吃这么丰盛,不知道他犯什么神经了。
“咋了,谢我给你报仇了。”肖鸣夜轻笑一下。
王文俊不理他,拿起杯子给他倒酒。
钟意秋满脑子的问好,难道袁荣举打过王文俊?但是袁兵在旁边,他不想当着学生的面说这些,只能暂压在心里。
袁兵吃完了一大碗米饭又不好意思再添,眼睛巴巴的望着眼前的空碗,钟意秋拿起来给他又盛了一大碗。
王文俊一直不说话闷头喝酒,肖鸣夜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见袁兵吃完了,他对钟意秋说,“你先领他去收拾,等下我送他回去。”
钟意秋猜他们可能有话要说,带着袁兵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倒了一暖壶的热水,只兑了一点凉水,把袁兵两只黑乎乎的脚按进去。
袁兵烫的一哆嗦,咬牙忍着没拿出来。
“泡一会儿再用手搓,”钟意秋交代他。
他房间只有个指甲剪,但是袁兵的脚趾甲又长又硬估计是剪不了,他有起身去肖鸣夜房间找大剪子。
翻了半天也没找着,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在义叔屋里,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去肖鸣夜房间一点障碍夜没有,去义叔那里,如果没人在,总觉得私自进去不礼貌。
虽然义叔的房间平时像是他们的客厅一样,吃饭、待客、聊天都是在那里。
没办法只能进去拿了剪子,出来回到门口正准备推门,窄窄的缝隙里听见袁兵压抑的哭声。
钟意秋想,为什么哭呢?是被欺负了?还是想起了自己可怜的身世,或者仅仅是为了老师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和关心。
他退了几步,听里面声音渐渐止住,平静了两分钟才推门进去。
袁兵用力搓脚上厚厚的污垢,盆子里的清水已经变成了深灰色,钟意秋让他擦干了脚踩在高凳子上,先拿剪子剪掉长的指甲。
长在肉里的要挑出来,钟意秋和他说忍一忍。
“小钟老师,”袁兵低声叫他,“我下学期不想上学了。”
钟意秋没说话,剪完了一只脚让他换另一只。
袁兵还是个小孩,承受不了这种冷场的压力,接着说,“上学没啥用,反正我又上不到头,上到二年级和上到六年级一样滴。”
钟意秋听出他语气里的着急和惭愧,他害怕老师看不起他,也害怕老师会对他失望,但是他是鼓了十足的勇气才会在情绪激荡后说出了心里莽撞的真话。
“你看过书吗?故事书或者小人书?”钟意秋不看他,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平静的问。
袁兵摸不着老师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没有,我哥有,不给我看。”
他说的应该是表哥,钟意秋给他剪完了脚指甲,又剪了手指甲,袁兵坐在床上,正好可以平视钟意秋的眼睛。
钟意秋拉着他黑瘦的手,像对待大人一样认真的说,“谢谢你和我说了心里话,虽然你刚才说的不对,但是老师也是刚才做老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相信这样做不对。你年纪还小,也请你给老师一年的时间,认真读完二年级,我会用一年的时间找出答案,让你相信上学是有用的,告诉你为什么要战胜一切困难继续上下去,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钟意秋甚至带着请求的语气,袁兵完全被震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儿。
大人们讨论他爹怎么安葬,赔偿金怎么处理,为了不被他粘上,叔叔们争吵哭诉着自己的难处,从来不回避他,好像他站在那里和猪狗没什么区别。
他又哭了,随着不断的点头,眼泪一串串的落在钟意秋手背上。
怎么这么爱哭呢,钟意秋想,肖鸣夜小时候肯定不像他。
肖鸣夜送袁兵回去,却又带着六子回来。
六子听说了今天的事儿,执意要过来这里睡,袁荣举一家弟兄多,而且大都是壮年劳动力,在村里这么多年也横行惯了,估计不会就此罢休,要伺机报复。
钟意秋也担心起来,他们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来找事,他和肖鸣夜肯定会吃亏。
“别怕,”肖鸣夜脸上是安如泰山的沉稳。
钟意秋紧张的心在他凝视自己的眼神里慢慢平复。
“就是,他们一家子都是窝里横,见到厉害的就怕了,只会欺负自己人,义叔的腿就怪他们,不然也不会残疾!”六子气愤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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