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上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快中午时才提着条大鱼回来做饭。不知道林玉芳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中午要请校长吃饭所以就没过来,王文俊越来越佩服他了,端庄大方又知进退。
钟意秋叫了李宏飞一起,他俩两个小辈忙着泡茶倒水摆桌。正事还没开始说郑校长先骂了肖鸣夜一顿,“你天天的不去学校,这个月工资是不是也不该给你发?”
肖鸣夜面无表情的答,“不行。”
“你屁事不干还有脸领钱!”郑校长取了眼镜在外面的棉衣上擦了擦。
肖鸣夜只管坐着也不说话,脸上写着“不管怎么样反正必须发钱!”
钟意秋马上拿起酒瓶给郑校长倒了半杯,笑着打趣,“下午还要上课,一人只能喝半杯。”郑校长仍是板着脸,他又补充道,“郑校长,你想让他做什么只管说,他一定做。”
郑校长这才脸色稍缓,拿起筷子先点了点钟意秋又狠狠的点肖鸣夜,像是恨自己家孩子不争气似的,“你明天去我们村,黑子家要盖新房我找他买了旧房子扒下来的砖头。学校后面的院墙有一段歪好久了,这次大雪压的更厉害了,估计再有一场雪或者到明年春上下大雨就要塌了,你把砖头拉回来把墙补了。”
“为什么不用新砖头,旧的过不了多久岂不是又要修?”钟意秋脱口而出。
郑校长也有点贪酒,半杯不解馋,只能小口小口的抿,他咂摸了两下问,“你出钱吗?你要是出钱就买新砖头。”
钟意秋不敢说话了,低头给李宏飞夹菜,他性格害羞,和校长一起吃饭有点放不开一直正襟危坐。
王文俊病了这么久,等下要讲正事专门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件干净衣服,这会儿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班教室在夏天下暴雨时后墙就垮了一点,而且每个班教室都漏雨,要修一起修了呗。”
钟意秋原本以为郑校长又要发火,骂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结果他只是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郑重的回答,“这学期开学时已经和镇上反映过了,修院墙这种小钱学校能凑出来,把教室都整修一遍只能等上面批钱。”
吃了饭王文俊才正式和郑校长讲了计划,钟意秋与李宏飞在旁边都跟着紧张。
不得不说作为语文老师王文俊真的称得上全校最好的,不只是教学好,钟意秋的计划经过他补充过后各种小细节都一一完善,而且他说话不仅条理清晰,感情还非常充沛,钟意秋一直表达不出来的想法经过他的情感升华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而他们要做的是为学生未来与灵魂的完整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壮举。
钟意秋和李宏飞在旁边听的心潮澎湃,郑校长也有些动容,抽了口烟思考一会说:“其实吧,这事儿你们都不用问我……上次钟老师不是说要弄个图书馆嘛,这种活动算你们图书馆办的,反正一周就一堂课的时间,先让各年级的语文老师配合,后面搞好了其他老师想参加再扩大。”
钟意秋心虚又忏愧,小声道:“图书馆还没办好……”
“那是你的问题,要抓紧!年轻人办事不能雷声大雨点小,不然别人就要怀疑你是花架子。”郑校长推了推眼镜严肃的看他。
钟意秋很是受教,前辈的经验和教诲都是他们学不到的,更难得的是对方愿意分享给你。
王文俊并未放松,“难就难在老师们是否愿意配合。”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学校一共才六个语文老师,你们已经有俩了,如果连四个人都搞不定那就啥也别搞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很对。
等郑校长走了,钟意秋才想起来,转头看向肖鸣夜,“修院墙给你工钱吗?”
肖鸣夜:“……”
王文俊正琢磨着怎么说服其他老师听到他这句话立马暴跳如雷,“你狗胆包天还敢要钱!你刚才咋不问郑校长,他肯定被你气死!”
钟意秋:“……那就白干活吗?”
“他长的人高马大壮的跟牲口一样干点活咋了!”
钟意秋怒吼,“不许骂人!”
王文俊一点也不怕撸起袖子一副要和他决一死战的架势,肖鸣夜半抱半拉的把钟意秋拖了出去。
义叔第二天该去针灸了,肖鸣夜前天晚上醉成那样了竟然还把皮卡车开了回来。傍晚时义叔交代他们去地窖装半袋红薯,上次去他见方医生的哥哥买了几个红薯说是方医生爱吃,他的腿能治好心里十分感激方医生,除了治疗费用也想在其他方面表达谢意。
地窖不算大也不深,用来储存红薯白菜之类的,盖子上再铺上厚厚的稻草防寒,拿开盖子后口比较小肖鸣夜身板宽不好进,冬天取东西一般家里都是让孩子下地窖,身板小用绳子吊着就能下去连梯子都不用。
对他们来说王文俊的身材最合适了,但是想想就知道这个矫情的人不会愿意。钟意秋把外面的棉袄脱了想去搬梯子,肖鸣夜拦住他,“不用了,我提着你下去。”
钟意秋惊讶,“怎么提?”
肖鸣夜想了想发现没办法跟他讲解,只能抬起双手分别放在他腋窝下意思是我提着你胳膊吊你下去,谁知刚放进去钟意秋毫无征兆的哈哈大笑,惊的肖鸣夜赶忙想把手拿出来,结果他笑的止不住身体又敏感下意识的夹紧胳膊。越往外挣他越笑,前仰后合左右弹跳像狂风中摇摆的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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