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钟意秋恍然大悟,这样看来他们之间的亲切是理所当然的。张西明能帮助小时候朋友的妹妹,也是有情有义。
张西明领着方款冬去刘青红家,周律书从狗屋探出头,殷勤的问:“还有一家?累不?”
方款冬不理他径直走了。
“看到没——”周律书指着他的背影和钟意秋说,“你哥我今天又要废了!回去肯定收拾我!”
钟意秋觉得他好笑但确实该被收拾,方款冬随时保持一副清冷内敛的样子,结果他总是跟着拆台,大庭广众之下叫小名太难为情了!
“哎!钟小孩,”周律书嬉皮笑脸的喊他,“这个小黑给我行不行,我一会儿就带回去。”
“不行!太小了,它还在吃奶你养不了。”
“我给它买奶粉。”
钟意秋看他很坚决,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问方医生了吗?他还没同意吧……”
周律书嘴硬,“家里我说了算!我想养就养!”转念再一想这小孩还挺坏,邪笑道:“昨天啊——肖鸣夜的王老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个新消息……”
钟意秋:“……那个……周哥,你等两个月,等我把小狗养大一点亲自给你送去!”
他一脸认真谄媚,周律书看这小孩实在太有意思了,笑的前仰后合。钟意秋一脸焦急的等他笑完又不敢催。
“好了,不逗你了!肖鸣夜这小子有你这么个朋友,值了!”周律书对他挑了个大拇指,“本来安排好在那边呆一周,把货分送到他下面几个县的仓库,结果肖鸣夜三天就给送完了,明天就往回走。”
钟意秋仿佛变成了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到胸口衣服里像是藏了只小兔子,活蹦乱跳的关都关不住!攥紧拳头努力控制脸部表情,不让自己傻笑出来。
“王老板是真看上他了,说没见过他这么能干活的!”周律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斜着眼睛瞄他,“去的时候车陷进泥坑里,都是他硬拼着一身力气一辆一辆给推出去的!”
钟意秋仍说不出话,不一样的是刚才是因为太惊喜现在是太心疼,喉头苦涩鼻腔酸楚,他怕自己一出声就被发现声音哽咽。肖鸣夜那天打电话来,声音沉缓,是不是累坏了?
“你说——他急着回来是为啥?”周律书对他呆呆的样子挺满意,继续逗他。
钟意秋不再理他了,等方款冬回来后立马告状,“方医生,刚才周哥说今天就要把小狗带回去,家里他说了算,他想养就养!”
周律书:“……”
方款冬收了刘青红家的诊金和药钱,袁兵的他怎么也不收。钟意秋坐他们车跟着去抓药,路上了解了刘青红诊治的情况。五个多月的孩子引产过程是很疼的,和生孩子差不多,她还大出血手术也伤了身体,现在只能先吃药调理。
钟意秋见放款冬说完有点怅然,看向窗外垂着长长的睫毛,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方款冬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对他笑了笑声音低沉下来,“等她吃完一个月的药,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不是主攻妇科所以不敢肯定。”
他半吞半吐的钟意秋听的稀里糊涂,“检查身体吗?什么事你不敢肯定?”
“她可能以后不太好怀孕。”
钟意秋楞了好几分钟才理解了这句话,方款冬说的隐晦,其中真相究竟如何不敢想象,他反复吞咽几次口水才干涩的问,“你和她说了吗?”
“没有,让她最好去检查,什么情况都不是绝对的,即便艰难或许也还有办法。”
“谢谢你。”
拿了药周律书又把钟意秋送回来,他先把刘青红的药给了张西明。袁兵的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送药,每次都是在家熬好了再送去。
期末考试前几天袁兵终于彻底好了,但还是吃不下饭,变得更加干瘦远看像骨头架子。钟意秋和李宏飞去他看,走时他都眼巴巴的舍不得,他想去上学但是身体这种状况老师不同意,期末考试都是把试卷送到家里考的。
二年级就只有语文和数学两科,仍是分上午和下午考了一天。钟意秋当天就把试卷改出来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盯着日历扳手指头。按照周律书上次说的时间,肖鸣夜明天就能回来了。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造反,完全不受身体的支配,外面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一惊一乍。无论是坐在办公室,还是待在房间,总是不自觉的探头往外看。
算一算肖鸣夜走半个月了,中间只来过一次电话,钟意秋以前最怕听到李莲花的大嗓门,这段时间却无比盼望,一听见她的声音就以为在叫自己接电话。前两天李莲花终于插着腰在校门口叫他,钟意秋飞奔着跑去,压抑了一路激动的心情,但叫出肖鸣夜三个字时仍喊劈了嗓子,结果对面是陈远……
陈远本来约好这个月过来,但是年前生意太忙走不开,只能等年后过来,或者过年去市里看他。
钟意秋无比失落,也分不清是因为陈远来不了失落,还是因为打电话的不是肖鸣夜而失落。
——总算是要回来了,钟意秋对着旺旺母子三狗惆怅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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