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 但他眼神惊慌语气害怕, 他立马明白过来了。周律书上次给他一盒安全套和一瓶润滑,用了两次后一直收在衣柜里,他们两个男人的房间, 如果被人翻出这些东西,简直相当于给头顶安了个□□。
衣柜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摔了出来,肖鸣夜翻找了一下没见到, 心也被提了起来, 他想了想,记起上次用完收进了一件外套的口袋里, 因为大家都住一个院儿里,平时也没啥秘密,除了晚上睡觉时,几个人的房间都是随意进出的。
尤其是六子,他不管啥时候来从不敲门,直接往里闯, 啥东西也都随便拿,和自己家一样。肖鸣夜怕被这个缺心眼的不小心看到,所以专门放在衣服口袋里。
他在地上找了找,提起一件外套,果然从口袋里翻出两盒东西,被一个小塑料袋装着,口还是系在一起的,应该是没被发现。这是件旧外套,黑色已经洗的发白,小偷可能觉得不值钱,直接就扔出来了。
钟意秋舒了口气,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看了看满屋的狼藉,也没有刚见到时的愤怒和悲哀了。
义叔给他兑了杯温水,担忧的说:“你们点点少了啥,我和王文俊还没来得及点你们屋的东西。”
钟意秋惊愕,“你们屋里也被偷了?”
义叔叹气,“厨房的锅铲都被偷了!狗日的绝对早就盯上我们了,昨晚刚好院儿里没人,明抢一样!”
钟意秋第一次听义叔骂脏话,想必是被气狠了。
昨晚义叔去郑家庄开会,郑丽丽这事儿太惨,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一群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夜,其实也只是聚在一起抽烟发愁,回去也没人合得上眼。
王文俊昨天和袁宝林一起去家访,暴雨太大回不来,袁宝林留他在家住一晚,但他和袁宝林不熟,一个村隔的也不远,他就去六子家住了一晚,早上吃过饭才回来。
义叔和王文俊加一起丢了三百多块钱现金,义叔房间的电视机、收音机和值钱点的东西全被偷走了。王文俊放在院子里的自行车,还有屋里的各式衣服都被偷了,气的暴跳如雷。
肖鸣夜清理了一下,新电风扇自然是没在了,钟意秋过年时给他买的新皮夹克也被偷了,丢的最多的还是钟意秋的衣服,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他姐姐给买的,很多都是托人从广东或者香港买回来的,时髦并且质量好,小偷当然不会放过。
抽屉里的笔记本和她和姐姐的信件,都被翻出来扔在地上,踩的全是泥。钟意秋弯腰想捡起来,突然发现床底下是空的,他一阵头晕差点载下去
陈远送他的天文望远镜就放在床底下,因为一直没遇到观测的好天气,拿到望远镜他还一次都没用过,锁在箱子里放在床下,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小偷未必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但是既然锁在铁箱子里又这么重,明显就是值钱的样子。
肖鸣夜忙过来抱住他,担心的问,“咋了?又难受了?”
钟意秋心疼的声音都在颤抖,“望远镜不见了……”
门没关,义叔在外面安慰王文俊,肖鸣夜不敢太放肆,轻轻碰了碰他眼角,假装释然的开玩笑,“别人送你的东西,丢了正好。你这么喜欢望远镜,一定要我送你才行。”
钟意秋知道他是在哄自己,苦笑的说:“快一万块钱呢!就怕他们不懂,当做废铁卖了。”
他越想越心疼,一般不接触天文的人,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值钱,而且还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要去南京还要找专业的人才能买到,就算他们大学也只有两台,自己却把这么宝贵的东西弄丢了,实在罪孽。
厨房灶台的铁锅都被揭走了,钟意秋去看了看,连昨天下午剁的肉馅和半个猪头也不见了,可想而知这些人是多么的肆无忌惮。
王文俊气的脸都要变形了,憋在心里的气无处发泄,抓起一个洗菜筐狠狠的扔在地上,怒骂道:“这他妈还是人吗?这是一般贪财的贼吗?就是故意害人,不想让我们好过!”
肖鸣夜不说话,弯腰捡起仍在地上的东西,清点丢了什么。
义叔脸色又红又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没吭声,帮着肖鸣夜整理。
王文俊继续嚷道,“这绝对是熟人,还是我们得罪过的人!”
钟意秋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隐约有想到,下意识的不敢往这个方向想。现在情况太明显了,哪有贼偷锅偷菜的?而且清楚的知道他们昨晚都不在家?
他看了一眼肖鸣夜和义叔严肃的黑脸,这俩人像是心里早就猜到是谁了。
是谁呢?邪教?郑老三?还是袁荣举?或者还有更多他们不知道的人……
日子总要过下去,别的东西还好说,锅碗瓢盆必须重新添置。昨晚暴雨,这些人闯进来,他们几个人的被子都被仍在地上踩的乱七八糟,肯定是不能盖了,好歹现在是夏天,能先买了几个薄毯子用。
关键是都没钱了,留着的现金全被偷了,肖鸣夜幸亏昨晚把仅剩的十几块钱带走了,不然也一分不会剩。
四个人加起来就只有肖鸣夜口袋里的三十多块钱,还是昨晚周律书给他的。义叔回房把床头挪开,从夹层里摸出一张存折,里面是他的全部存款了,交给肖鸣夜,让他取出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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