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眼底倏暗。
静默须臾,低头对她道:“跟我回去。”
说罢,池衍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
谁知锦虞虚弱无力,未及站稳,身子蓦地向前倾倒而去。
池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而锦虞直直栽进了他怀里,唇畔依稀溢出一声轻吟。
她跌过来时,温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他侧颈,带着暖气,呼入他耳畔。
池衍一僵,正想将她拉开,柔荑不由分说地缠上了他。
小姑娘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绵绵糯糯的,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透来的温度。
昨夜是柔暖,今时是炙热。
池衍呼吸一窒,立刻去掰她的手。
许是他身上银甲的冰凉能让她得到一丝消释,锦虞贪恋般,不由自主依偎过去。
她不肯放,反而更贴紧了些。
池衍无奈暗叹,嗓音微哑:“笙笙,松手。”
理智涣散的人,哪还有心绪去辨他的话。
锦虞细细低喘,糯音有点儿委屈地喃喃着热。
她白净的额鬓沁出层薄薄的汗,携散一缕少女体香,不经意流露迷人的甜腻。
喘息,猫音,凝香,触拥……
她生得娇巧,却不乏纤婀身姿,如此一来,每寸感知,都好似在挑衅男人的克制力。
池衍深缓一口气,耐着性子哄道:“先放开,我带你回去。”
双手方被他从侧腰拽下来,锦虞不满轻哼,反手就去剥扯自己的领襟。
她动作快,他也未有预料。
伴随一声刺耳的裂帛,顷刻间,瑰红罗衫半滑,浮下香肩一边。
腻光胜雪的玉颈削肩,瞬息落入眼底。
池衍一顿,见她还要往下褪,蓦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乱动。
她在做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心底叫嚣的都是渴望眼前那人的体温。
锦虞挣脱不掉,似娇似嗔地咛了声,脑袋虚软一垂,额头便抵上了他精壮的胸膛。
酥麻感让她的思绪彻底飘散,空虚越发强烈,从脚趾到发丝都在不停升温。
她小脸潮红,蹭在冰凉的甲胄上,随着呼吸轻轻流淌而出的,都是好听的猫音。
她折磨,他也折磨。
池衍闭了闭眼,呼吸微重。
他向来冷性自持,心思从不放在情欢上,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然而眼前这年纪才过及笄的小姑娘,却几次三番挑战他的定力。
谁能想到,他还真被她惑得暗火紊乱起伏,搅得心湖涟漪丛生。
池衍喉结动了动,须臾,他睁开眼,修眸清明了些。
他俯身,刚准备将她强抱出去,外面忽然响起了不小的动静。
门未合上,有人直接进了屋。
“人呢!连个影儿都没,要本少爷来打坐?”
年轻男子极度不满的喝声,裹挟刚睡醒的坏脾气,自屏风外乍响。
片刻之后,便又有人连步而来。
是个女子,她音色酥媚,娇啼道:“一出屋就听见少爷发怒,这是怎么了?”
“你们老鸨唤我过来醉梦间,说甚有新的美人儿,现在就给我看个空屋是个什么意思?戏耍小爷?”
“哎哟,段少爷莫气,许是妈妈在忙,不若婉儿先陪会儿少爷。”
男子傲然一哼。
随后便是琉璃珠帘掀起的声音,落下时噼里啪啦,发出撞响。
应是他躺在了长榻。
而屏风后那两人,还是那般姿势。
外边适才大吼大叫,锦虞虽神志不清,却下意识胆怯地安静下来。
池衍本是想马上带她离开,但眼下事出突然,他眸光一深,陷入思虑。
凭他身份,何必躲躲藏藏,只是他突然意识到怀中的人儿衣衫不整,倘若就这般出去,不得叫人瞧见。
何况,姑娘家从勾栏院出去,也有损名节。
他最后还是沉默了。
欲求得不到纾解,锦虞咬住嫩唇,往前挪了挪,又缩进了他怀里。
池衍倏然一哑,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想要推开她的手悬在半空,停顿良久,终于还是慢慢放了下去。
只将她褪落侧肩的衣裳轻拢回来。
他在这一尺三寸地心神难稳,然而屏风外,惑音不止。
“怪不得少爷早早就起了身,原来是有了新欢。”
听得女子动人软语,男子靠着卧榻懒懒道:“你的挂牌本少爷翻的还少吗,至于跟个新来的计较?”
“少爷昨夜醉得不省人事,婉儿都没能好好伺候呢……”
她含嗔带怨,惹来男子愉悦的笑:“哦?婉儿这意思,是在怪我不解风情了?”
女子娇声娇气道:“婉儿可不敢。”
“那我怎么看你一脸不满足?”男子轻佻一笑:“脱了,过来。”
“少爷……”
女子媚媚羞唤,接着就没了响动,唯有香木长榻发出细微的吱呀。
但僻静只是一时,清晨,男人的贪婪总是很强烈。
不一会儿,近在咫尺的晦涩吟哦越来越大,阵阵传来。
四下涌动暗香旖旎。
而这一切的媚态横生,都只隔着一道雕花屏风。
有迷离的情愫漫入心扉,池衍隐忍地抿紧薄唇。
外面如波的春思并不能勾他欲念,真正刺激着他感官的,是窝在他身前意志尽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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