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这次,终究是自己不对在先。
“我带了灵丹,要不要给他吃一粒?”邃明连忙拿出一只小药瓶。
唐谨忍不住小声嘟哝道:“魔君修为高深,怎会突然便晕过去,该不会是装的吧。”
邃明跟唐谨离得很近,但也只听见残字片语,没在意。
看见谢之钦顿步,邃明不解:“小师叔,怎么了?”
谢之钦转过身,冷淡的目光落在唐谨脸上,声音平淡但不容置喙:“他没装,他很疼,我能感觉到。”
“我知霁陵仙门与魔族不合,唐公子自小也对魔族颇有偏见,我不会想去改变你的想法,那是你的自由,但也请唐公子若实在心有揣测,就放在自己心里说,不要出声,因为别人听到,可能会不悦。”谢之钦严肃道。
唐谨一时沉默。
邃明暗暗替唐谨捏了把汗,他家小师叔素来温和,少与人争论,少与人说硬话,方才这种程度的语气和措辞,换算到正常人身上,算是警告咆哮级别了。
不过这唐谨也是,不是说要跟自家小师叔联姻么,连小师叔品性都摸不透。
谢之钦生平最讨厌两种人,小肚鸡肠之人,总喜欢恶意揣测他人之人。
好巧不巧,唐谨全占了。
“多谢师侄好意,”谢之钦对邃明道,“不过,药不能乱吃,先找个地方,我帮他看看。”
邃明嗯了声:“好。”
唐谨自知惹谢之钦不悦,想弥补:“这地方我熟悉,前面不远便有间破庙,我们可以去那里。”
谢之钦疏离道了声多谢,便抱着钟未凌,朝破庙去了。
破庙年久失修,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稻草,谢之钦嫌地上脏,脱掉外袍铺在地上,这才将钟未凌放了上去。
唐谨跟邃明站在一旁,等谢之钦给钟未凌诊脉。
白皙冰凉的指尖搭在钟未凌脉搏上,片刻后,谢之钦蹙起了眉,指尖力道加大,按了下去,旋即,谢之钦眉头皱的更深了,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些许迷茫。
好奇怪的脉象。
谢之钦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又重新号了几次,结果无二。
按之流利,滑若滚珠。
喜脉……
见谢之钦一直抿唇不语,邃明紧张道:“情况很糟糕吗?要不我现在就回城,去找宿央跟桑铃儿来?”
谢之钦摇头:“不必,情况倒是无恙,只是疼晕过去了。”
但脉象是喜脉,这着实让人不解。
虽然上古天魔时期的魔族,确实男女皆可孕,可时隔千年,如今的魔族早就不是如此了,不可能是怀孕。
难道是肚子里长了奇怪的东西?
在确定情况之前,还是暂时保密比较好。
“是吗?可谢仙师你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啊。”唐谨道,“我也略懂医术,要不让我看看?”
谢之钦掌心按在钟未凌手腕上,淡声道:“多谢唐公子好意,但确实不必了。”
钟未凌脉象特殊,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会损他名声。
“邃明,你去打点水,我想帮他擦擦脸,会醒得快些。”谢之钦温声吩咐道。
邃明领命离开后,谢之钦像小狗护食一样,坐在钟未凌身边,一动不动。
直到,掌心下护着的手腕微微一颤。
谢之钦眼睛一亮:“你醒了?!”
钟未凌皱眉虚弱嗯了声:“你压的本座手酸。”
刚醒,钟未凌没力气,谢之钦压的又太死,他只能勾起手指,挠了下谢之钦的掌心。
谢之钦眼睛倏地睁圆,像只突然支棱起耳朵的小猫,盯————
“盯什么盯,手拿开。”钟未凌赏了他一记白眼。
谢之钦连忙照做:“失礼。”
钟未凌想坐起,但体力未复,一个人坐不起来,他伸手挂住谢之钦的肩膀,在谢之钦的帮助下,堪堪坐起。
“这是哪?”钟未凌的记忆,还停留在藤蔓那一段。
谢之钦道:“这是城郊破庙,你晕倒之后,我先把你带到这里了。”
唐谨站在一边,一脸温柔道:“魔君兴许不知,你晕倒的时候,之钦哥哥差点急死。”
钟未凌get到了奇怪的点:“之钦……哥哥?”目光从唐谨身上,缓缓落在谢之钦身上,失笑,“原来谢仙师跟唐公子这么熟啊,抱歉,若早知如此,你昨日刚来霁陵时,本座便不擅自让桑铃给你们安排住处了。”
谢之钦眼神慌乱:“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未凌挑眉:“我想的哪样?”
谢之钦想解释,但感觉所有话都乱七八糟堵在嘴边,一时找不到头绪。他扭头对唐谨道:“唐公子,你别这么叫我,唐宗主跟我师兄是至交,算起来,我跟唐宗主是同辈,按理说,你应当叫我一声叔叔,或者师叔的,不能叫哥哥,这不行。”
唐谨皱眉:“可你我是要联姻的,我日后总不能一直叫你师叔吧。”
“联姻?”钟未凌恍然,旋即冲谢之钦拱了拱手,“恭喜。”
谢之钦疯狂摇手:“不是不是,没联姻。”
唐谨不解:“可风迹师叔明明没拒绝我父亲的联姻之意。”
谢之钦:“但也没同意。”
风迹前段时间确实吵吵着要让谢之钦成家,但也就是气话,只是不巧,气头上收到了唐谨父亲送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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