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不会就是云都的谢仙师吧?”脏乱男子惊喜看着谢之钦。
钟未凌看着他这一百八十的大转弯的态度,有点懵,果然就算是和平年代,魔族还是这么不讨喜吗?
没等谢之钦回答,钟未凌替他道:“他是谢之钦不假,可你们樾陵人不都不喜欢云都么?”
“不是的,”少女在狗狗身上盖好稻草,眼神疲惫的走了过来,“三年前,云都在樾陵的名声还很好,是这三年,才突然变坏的。”
钟未凌看见少女的神态,有些奇怪。
昨日这人还是一副被问仙岛洗脑的样子,现在怎么感觉突然变正常了?
少女看出钟未凌的疑惑,苦笑道:“此地不宜多说。”少女冲脏乱男子道,“允哥,先去你那里吧。”
脏乱男子嗯了声。
钟未凌这才恍然,原来这两个人认识。
脏乱男子的住处在城郊,地方偏僻,周围杳无人烟,就那么一座孤零零的茅屋。
男子把大黄狗安葬好,给钟未凌和谢之钦倒了两杯劣等的茶,钟未凌尝了一口,实在是太涩了,没喝。
男子叫张允,是昨日那名被抓走的酒馆老板的儿子,而少女化名囡囡,是他从小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
三年前,原本说等张允贩酒回来,两人就成婚的,可没想到,樾陵突遭大旱,又遇上了瘟疫。
张允要回来,可酒馆老板拒绝,说回来就是找死,让他好好在外面活,自己死也瞑目。
当年,也是张允四处求助,最后摸到云都,一跪三叩将风迹从云都请了下来。
就在他带着请来的救兵,即将赶到樾陵的前一晚,樾陵发生巨大地动,临近的镜海上突然升起了一座小岛,当夜整个樾陵上空被奇异的神光照亮,碎金一样。
然后就发生了囡囡所言的一夜之间,干旱缓解,瘟疫消除,死人复活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现象。
张允带着仙门赶到后,见状也是不解。
仙门留在当地查看了许久,也没查出任何异象,更没有一夜之间樾陵城突然死而复生的线索,后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撤离。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可当时,大家被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昏了头,极少有人觉得奇怪,就算有,他们也会认为这是问仙岛请来了真仙,所以才如此。“囡囡脸色苍白,“再后来,我发现周围那些跟我一样,不相信此事,并且试图托仙门关系寻找真相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再出现时,他们突然改变了想法,变得对问仙岛深信不疑。”
钟未凌挑眉:“所以你也就故意装成那些人的同类?”
囡囡嗯了声:“这种情况太奇怪了,绝对有问题,我怕我自己也变成那样,就索性伪装了起来。”
钟未凌失笑:“所以昨日你将梁枭跟樾陵城三年前异象发生有关的事泄露给我,是故意的?”
“没错,”囡囡看了眼谢之钦,“我见过云都之人的道服,跟谢仙师袖口的花纹一样,所以笃定你们是好人,才敢说的。”
“演的还挺像,我当时可一点都没察觉。”钟未凌调侃了句,目光落在张允身上,“那天你父亲被带走的时候,我无意听了句,你好像给他寄了很多佛像?”
张允默认。
钟未凌:“为什么?”
张允解释道:“当时全城都把那奇怪的神像奉为真神,早晚朝拜,我怕我爹出事,每逢到一处寺庙,就会找开过光的佛像寄给我爹,希望能护他。”
钟未凌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留在樾陵?”
囡囡道:“不是允哥不想留,是他根本进不来。大家知道三年前是他请云都与众仙门来的樾陵,就默认他与云都交好。外加这些年,问仙岛岛主一直在城内宣扬云都是恶的言论,诋毁云都,就导致大家只要看见允哥在城中出现,就会赶他,说他是奸人。有时候还会去伯父酒馆闹事,再之后,允哥为了不给伯父添麻烦,不让人来找我茬,便离开了樾陵。“
钟未凌:“那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张允攥紧拳:“我不甘心,我家祖上好歹也是修仙世家,只是十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后,几乎满门覆灭。自此一蹶不振,完全没落,然后就成了卖酒的商贩。虽然前后也没出什么有名的人,但除邪卫道的心一直是有的,我不能看大家就这么被蒙蔽,所以我就装成送泔水的,又回来了。”
说到这儿,张允一脸自豪的拿出一张布帛图纸,放在斑驳不平的桌面上:“这是我跑了三个月,搜集的地图。”
钟未凌愕然看了他一眼,张允完全不在意钟未凌的目光,指着上面那个用红墨圈起来的位置:“这是城郊义庄,义庄下面有个传送阵,可以直通问仙岛的地牢,如果我猜的不错,我爹和那些因为供奉佛像被抓走的人,就在地牢之中。”
谢之钦被地牢旁的一个地方吸引住了:“这是哪里?”
张允摇头:“我只知道那是一处石室,这三个月从没打开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并不清楚。”
钟未凌挑眉:“你给我们看这个,是有事要求我们吗?”
张允深深看了钟未凌和谢之钦一眼,又要跪,不过被钟未凌拉住了。
“我混进问仙岛的时候,听人说,梁枭今晚或者明日便能突破金丹,进入元婴之境,且冬日之前,便可直接化神。正常的修炼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我怀疑他用了什么邪术,而这邪术跟樾陵城百姓有关。”张允深吸了口气,期待道,“两位一个是魔道顶峰,一个是仙道顶峰,眼下应该只有您们能还樾陵城一片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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