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和?傅念宇吵架冷战,就是因为对方想限制他和?傅斯延的来往,怎么现在对方突然改口风了?还是说,自己不能和傅斯延来往,却可以去他的公司实习?这两者的区别在哪里?
“如果我去他那边实习,肯定会不可避免地和他有些来往,你确定可以?”
“如果是工作上的来往,那也没办法。”牢记着冷战时的教训,傅念宇努力让自己别吃飞醋,至少不要再乱发脾气限制池凡的正常人际交往,“我……我也没那么小心眼。”
池凡忍不住笑了,少年别别扭扭的样子让他总觉得对方像是在吃醋一样。
……如果真是吃醋就好了。
傅念宇都做出妥协了,池凡觉得自己也该拿出点诚意,他想了想,说。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和?傅斯延是怎么认识的吗?”
傅念宇刷得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池凡:“现在能说?”
“怎么不能。”池凡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你记得去年圣诞节我脚扭伤的事吗?那天我是被吕放带人堵了,翻墙的时候扭伤了脚,后来跑去一家夜店躲他们,就遇到了傅斯延。他帮我打掩护躲过了那群人,我欠他一个人情,就这么认识了。”
之前瞒着傅念宇不说,是因为他不知怎么解释吕放的事,但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原来是这样……”傅念宇恍然大悟,不由得联想到了上辈子——那时的池凡,和?傅斯延也是这样认识的吗?
如果真是如此,傅斯延也算有恩于池凡,池凡对他的初始好感度肯定不低,如果这次自己没有早点认识池凡,没准真是在起跑线时就傅斯延被甩出一大截了。
“你还撒谎说你当时是下楼扭伤的脚。”傅念宇故作不满道,“太过分了。”
池凡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抱歉,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告诉你。”
“什么叫没必要?如果清明节那天我没在,他找了你的麻烦,把你打进了医院,你也还要瞒着我吗?你心?里还当我是朋友吗!”
池凡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如果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吕放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傅念宇立刻问。
其实他知道原因,也知道池凡不愿告诉自己的理由,所?以哪怕受伤住院,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没详细问过,毕竟涉及家丑,如果池凡不想细说,那就不说吧,他不想让池凡为难。
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要让池凡自己说出来。如果没有第一次,对方以后也永远不会和?自己说的。他必须要把池凡这个毛病扳过来。
池凡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并不打算对傅念宇隐瞒,只是这件事很?复杂,千头万绪,他一时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一下,池凡开口道。
“你还记得邹明吗?”
“谁?”
“就是去年万圣节那天,你在活动广场揍的那个人。”
傅念宇“哦”了一声:“那个欺软怕硬的傻逼啊。”
“你还记得他当时说我的那些话吗?”
傅念宇缓缓点了点头:“他说……当年你差点捅死你爹。”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才去打了他的?”
傅念宇没说话,只是看着池凡。
“其实他也不算胡说,我是捅了我爸一刀,这事儿当时闹得还挺大,我们那边的人都知道。”
池凡突然感觉这事儿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启齿,说出来后甚至感到一阵轻松。
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从傅念宇眼中没看到让自己害怕的厌恶与排斥,才会感到轻松与安心?的。
“你过年去我家的时候,我们任何人都没提及我父亲,你是不是感到奇怪过?”池凡问。
“呃……是有点奇怪。”
傅念宇表面正常,其实暗暗有点心惊。他当时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池凡的父亲肯定不会回家,所?以他问都没问,但池凡似乎以为他是把疑问放在心里,没好意思开口问而已。
池凡没注意傅念宇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继续说。
“我们几乎从不提及他,我不知道家里其他人怎么想的,但至少我,还有我二姐,都已经把他当成一个死人了,我真恨不得……他就死了好。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我父亲,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我居然是他儿子。”
傅念宇表情微愕。
这是他并不知道的事,上辈子他只知道池凡的父亲是个十足的人渣,闹得他们全家鸡犬不宁,后来池凡念到大三的时候,不得不中途辍学,也和?他父亲有关。
但当时池凡提及他父亲时,也只是淡淡描述了几句,并没有流露出如此刻骨的恨意。现在想来,也许并非没有恨,只是恨得太深,以至于连提起都让他感到恶心。
“我小时候,我家的经济状况很差,家里的开支全靠我母亲四处打工维持,我父亲却一直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有一次他去隔壁镇子赌博,被人下了套,欠了一大笔钱。”
“我们家当然是拿不出那笔钱的,追债的人在当地很有势力,为首的就是吕放他们家,手段又凶又狠,我父亲实在怕了,最后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二姐身上。”
傅念宇眼皮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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