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一下梁总想怎么睡我吗？”
    梁寒看着这样的俞木，在心中冷笑。
    他就知道对方之前的矜持都是装出来的，不过是想爬上他的床，在惺惺作态罢了。
    头疼的厉害，梁寒的心情愈发烦躁。
    他起身，往休息室走，示意俞木，“你跟我过来。”
    俞木心里还挺雀跃，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和对方解释自己其实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如果两个人相处气氛好的话，他甚至可以顺坡下驴，直接把自己就是俞木这个事情向梁寒解释清楚。
    可两人站在床边，外套都脱了，俞木的爪子都放到梁寒的扣子上了，却被按住了。
    “你别动。”梁寒把他的手拉下来，规规矩矩地在裤线贴平。
    “……？”俞木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下一刻，梁寒抱住了俞木。
    先是轻轻地抱着，手臂逐渐收紧。
    因为十几厘米的身高差，梁寒弯曲了腰背，才让下巴抵在俞木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纷杂的声音全部消散，只剩一片安宁，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困意。
    梁寒突然感到有些悲哀，有些茫然。
    他今天只是想做个试验，是不是只有和这个女人有肢体接触，才能让他脱离那恼人的精神折磨。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
    只有靠近这个女人，他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这样的姿态，也感染了俞木。
    收起了玩笑的心态，俞木抬起手来，轻轻放在梁寒的后背，抚了抚。
    外面世界的一周，脑域世界已经不知道轮转了多少次了。
    梁小寒等了他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走向绝望和崩溃，想想就觉得心疼。
    “梁总，其实我……”
    他刚想坦白，就被梁寒从怀里扯了出来。
    “你等我一会儿。”
    梁寒显然困得不行了，他打开衣柜找到舒适的睡衣，去了卫生间换完出来，躺进被子里，对俞木拍了拍床铺，睡眼朦胧地说，“过来，我要睡你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笑炸了，【他太可爱了吧，原来睡你是这个意思哈哈哈！！】
    俞木也惊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他裤子都准备要脱了，对方给他整这么一套？
    为什么啊？
    这小子这么纯情的吗？
    难道在以往的轮回里，梁小寒一直在为他守身如玉？
    三十二岁的处男？？
    哈哈哈哈哈哈，他怎么这么可爱，要命了！
    “好。”
    俞木忍着笑，乖巧地走到床边，脱掉鞋子躺进去，下一刻就被梁寒按着肩膀压在了、床上。
    “我给你摆好姿势，你不要动。”梁寒让俞木保持平躺的姿势，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躺回俞木身边，轻轻把脑袋靠在俞木肩窝，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这样依赖的姿势让俞木的心都软了。
    就在俞木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梁寒又说话了，含糊的声音却更像梦呓。
    “你长得很像我喜欢的人。”
    “他是我的高中老师。
    “是他将我从无边际的痛苦里拯救出来，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名杀人犯，更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我以为他会一辈子看着我，管着我，因为他答应过要陪我一起回家，他明明答应过的……”
    说到这儿，梁寒的喉结滚动两下，声音便显得哑了，隐约哽咽，“可是他失言了，他不要我了，我想他一定是讨厌我了，不然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急着逃走……我找了他十四年，怎么也找不到……他连让我见他一面都不肯……”
    俞木静静地听着梁寒诉说关于自己的事。
    对方每句话都像一把刀翻来覆去地在他心上划出伤口。
    他还以为自己的处理方式是温柔的。
    让梁寒高考考出好成绩，并解开了对方的心结之后功成身退。
    可没想到这才是最残忍的做法。
    他让梁小寒在自责中度过了这么多年，并且一直错误的认为自己是因为讨厌他才会消失。
    本来就是爱钻牛角尖的孩子，如今更是进了死胡同，一遍遍的进行着自我折磨，直到最后拔了警察的手枪开枪自sha。
    原来救赎之后再放手，才是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惩罚。
    他蓦地想起来，当初在大学校园里，他对戚远说的那些话。
    他让戚远滚，还说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说戚远让他觉得恶心。
    俞木突然有些明白了戚远对脑域世界的任务设定。
    谈不上报复，因为一开始就是他先放手的。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抛弃了已经爱上他的反派，毫不留情。
    戚远的脑域世界就是对两个人曾经相处模式的映照。
    如果一开始他就对那个来到大院的孩子足够冷漠，那么也就不会再有现在的种种。
    可是，如果重来一次，俞木想，他还是会挺身而出去保护那个小小的戚远。
    问不出理由，就只是单纯地想。
    想救下那个眼睛里没有光的“小女孩儿”。
    梁寒已经睡着了，长长卷卷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与苍白的肤色相衬，更显出几分脆弱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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