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殷红叶心口一绞,信件便脱手落在了地上,她跌坐在地,忽而爬起身去抓叶知礼的衣袖,哀求道:“你让我给父亲写一封信,我去求求父亲,他会放妄儿回来的。”
“然后叫人参我一个勾结叛党么?”叶知礼不耐地甩开她,语带警告:“待陛下修整之后,必会再次出兵剿灭叛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当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说完吩咐旁边惶惶侍立的婢女道:“将院子里都拾掇好,十八那日要开祠堂,可别叫外人看了笑话。”他说完,深深看了殷氏一眼,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清楚了,便将自己收拾收拾,拿出个当家主母的样子来操持酒宴。”
说罢一拂袖,毫不留恋的离开。
殷红叶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想到情形不明的儿子,眼神先是绝望,随后又逐渐坚定起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哑声道:“去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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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齐国公府一早就开了祠堂,在叶家族老的见证之下,将叶泊如记入了族谱,
叶泊如着一身暗红团花织锦直缀,外头披着件黑色狐皮披风,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相貌神韵与他身侧的叶知礼像了六七分。原本心里对叶泊如身世还有些打鼓的族老们也放下心来,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同叶泊如寒暄。
叶泊如刚认回来,叶知礼领着他一个个认人。
他神情温和,态度谦卑恭敬并不倨傲,一言一行都十分熨帖,叫叶家族老又对他高看几分。比起那个从来沉默寡言不出挑的老大,以及那个纨绔霸王的老三,这个老二倒是能堪大用。
虽然只是个庶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有本事撑起国公府,带着叶家再上一个台阶。这庶子的身份也不是那么打紧。
见完族人,叶知礼又带着他去去外面迎宾,路上还嘱咐道:“今日你跟着我,哪些宾客能亲近,哪些得防备,我一一说与你听。”
叶泊如温声应是,又似好奇道:“今日大哥怎么未来?”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大哥……是不是对我心有芥蒂?”
“他不来便不来吧。”
提起叶云亭,叶知礼多少有点不得劲,毕竟这个大儿子如今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又与叶妄似有几分情谊,他还担忧叶云亭会给叶妄出头,便随口敷衍了一句:“你倒是与你弟弟一般,十分在意你大哥。”
叶泊如眼眸一闪,依旧是温声细语的模样:“从前父亲教导我时,曾提过大哥几次,我便一直好奇仰慕,如今终于能见到了,难免有些情不自禁。”他话锋一转,又道:“大哥与小弟的关系十分好么?”
叶知礼却不记得自己同他提过叶云亭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便没有多想,随意道:“也就是你弟弟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他是不知道向来顽劣的老三为何忽然同叶云亭亲近,不过左右也碍不了事,也就没有多说。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正门,此时时间不早,宾客陆陆续续到了。每来一个宾客,叶知礼便带着叶泊如上前交谈寒暄两句,再将人迎进去。
等客人到得差不多时,就听下人唱道:“永安王、永安王妃到——”
叶泊如骤然转头去看,就见一个身量高挑、相貌极出挑的青年推着轮椅,缓缓行来。
第69章 冲喜第69天 (补二更)
叶云亭今日着一件暗红色宝相纹棉袍, 腰间饰以云纹玉带銙,足蹬羊皮靴,外头罩一件黑色鹤氅, 乌黑长发以一顶白玉冠束起,发尾垂落,温润俊雅中又透出几分勃勃英气。李凤歧与他穿得是相同款式, 只颜色换成了深黑。
两人穿着同款的衣袍,一个温润俊雅, 一个高贵淡漠。但走在一起,却又格外相谐。
叶泊如瞧着缓步而来的两人,眼神微动,脸上带了笑迎上前去:“王爷,大哥。”他将叶云亭瞧着, 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我还以为大哥今日不会来了。”说着还上前把住他的手臂, 要迎他进去。
周围来赴宴的宾客都瞧着他们, 心想这二公子果然好手段,竟然与永安王妃关系也如此亲近?
众人正感慨时,却见叶云亭将手臂抽出来, 冷淡道:“我与你不过第一次相见,并无太多交情, 实在不必如此刻意亲近。”
叶泊如笑容一顿, 退后一步, 神情有些歉意:“大哥或许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常常听父亲提起大哥,对大哥孺慕已久,故而见面才忍不住亲近。大哥若是不喜欢,我离得远些便是。”
“???”
叶云亭听着他的话,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与叶泊如并不熟,甚至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的存在,自然也谈不上亲近不亲近。叶泊如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在他看来,叶泊如对他也理应如此。但他却偏偏一反常理,主动亲近他。反而让他心生警惕。
相比起来,还是傻头傻脑的叶妄单纯讨喜。
“那你便离远些吧,我不习惯同生人太过亲近。”
叶云亭皱起眉,有些不耐与他周旋。他今日之所以和李凤歧前来,本是为了探探叶妄的消息,并没打算浪费时间在叶泊如身上。他在王府待了这么些日子,把李凤歧的冷漠学了三分,对着不喜欢的人,并不吝啬冷脸。
见他满脸不耐之色,宾客们神色又换了换,心想原来并不是这兄弟俩关系好。而是这二公子想要搭上大公子。不过看样子,这庶弟并不讨永安王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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