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哨声赶来的,不只是猎隼,还有训练有素的玄甲军。
先前局势太混乱,死士一直借着普通流民掩护,尽往人多的地方躲,怕伤及无辜,叶云亭才没叫玄甲军立刻出手,如今流民四散远离了死士,失去了掩护,玄甲军便立即动了手。
十多个死士本想借着混乱杀掉叶云亭,但还没寻到机会动手,就被玄甲军围住。眼见不敌,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选择了横刀自尽。
好在玄甲军反应快,活捉了其余几人,又卸掉了下巴,才没叫他们死完。
“将人都带回去。”叶云亭面如冰霜,眼中沁了戾气。
为了引起混乱,这些死士根本不顾普通流民的性命,因开头反应不及时,伤了好些人。好在及时控制了事态,才没叫伤亡扩大。
但即便这样,看着那些惊慌地从躲避之处出来的流民,他胸中还是涌动着怒意。
杨不韪要杀他,他并不觉得愤怒,可用流民给他自己打掩护,却过于下作不择手段。
他第一次生出了杀意,这样歹毒之人,留着绝对是大祸患。
命玄甲军押着人,叶云亭却没有直接回县衙,而是唤上了在不远处徘徊待命的狼王,往曹毅仁的宅邸行去。
酒醒的曹毅仁刚得知了外城的消息,暗骂自己酒醉误事,穿好衣裳就匆匆忙忙要出城,结果在半路上就与叶云亭撞上。
他颤颤巍巍地行了礼,不敢多说,直接告罪。
叶云亭没有与他掰扯,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昨晚在与谁喝酒?”
曹毅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答道:“杨军师,还有赵参将等人。”
杨不韪最近得了几坛好酒,昨晚便邀了他还有另外几人共饮,他盛情难却,加上实在是馋酒,就没忍住喝了一坛,谁知道这酒后劲这么大大,竟让他误了大事。
“果然是他。”
叶云亭眼神冷冽,扭头问:“杨不韪现在在哪儿?”
“在城楼上巡查。”
“点十人,随我去拿人。其余人将人犯押回去严审!”叶云亭心中怒火翻滚,也不管如今证据尚且不足,直接带着人上了城楼。
外城的动静杨不韪已经知晓。他在立即离开和按兵不动之间略一犹豫,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他做的隐蔽,动手的又是死士,只要没有证据,便攀扯不到他身上。但若是沉不住气逃了,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届时殷家绝对会弃他不顾,而他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当个逃犯。
他定了定神,背着手继续在城楼上来回巡视。
叶云亭带着人气势汹汹上城楼寻他时,他还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道:“这是出了何事?”
“拿下。”叶云亭却并不与他多说,只抬了抬手,身侧的狼王就如一道风般冲了出去,将杨不韪扑倒在地,利齿距离他的咽喉不过一尺。
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感受到这种无法言喻的屈辱,杨不韪绷紧了下颌:“敢问下官做错了何事,王妃竟然如此侮辱我?”
叶云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地扮无辜,冷冷笑了声,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唤回狼王,对其余人道:“将人押回去。”
玄甲军皆听命于他,闻言毫不迟疑地动手,将杨不韪反剪双手,押着离开了城楼。
第114章 冲喜第114天 (一更)
“我有官职在身, 便是犯了错也该是由衙门出面,王妃无缘无故将我当做犯人关押,未免过于藐视律法!”杨不韪被反剪了双手?, 一张嘴却还没堵上。
他虽然隐隐心惊,怀疑叶云亭是不是拿到了什么证据,但是思来想去, 自己不应该留下了把柄才?对。是以他在惊慌了一瞬之后,便又立刻冷静下来, 趁着还未离开城楼,许多兵卒都在暗中观望情形,便愤愤编织好言辞,试图拿大义来压叶云亭。
叶云亭虽然是永安王妃,可不过是个虚衔, 而他却是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要对他动手, 总要有个明明白白的说法。
若是拿不出说法来, 叶云亭不仅得老?老?实实放了他,他还要让叶云亭向他赔礼谢罪!
“你觉得我没证据?”叶云亭回首看着他。
杨不韪对上他从容的眼神,有一瞬的心虚, 接着又笃定道:“下官并不知自己所犯何事,王妃要打要杀, 至少也要给个缘由, 让下官心服口服。否则下官便是死了, 也要去阎罗殿喊冤。”
见?他一副抵死不认的模样,叶云亭眼中厌恶更深,冷声道:“你放心,我自会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去。
衙门里。
仅剩的三个死士以及四个流民都被押着跪在堂上,三个死士心志坚定, 面上并无惧色。若不是被制住,也许已经自尽身亡。但四个流民却是战战兢兢,面上惊慌之色甚浓。
待见?叶云亭又押着人来,身边还跟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灰狼后,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曹毅仁见?他过来,战战兢兢地要让座,叶云亭却只坐在了下首位置,示意他先?审。
他只得坐在堂上,瞧了一眼被押在一边旁听的杨不韪,定了定神,开始审问、
四个流民本就是为了银钱办事,几乎没怎么审问就都主动招了。称是有人给了他们一人百两银子,叫他们今日在冲突时暗中伤人制造混乱。在混乱中被杀的两个流民,便是四人中的其中两人动手,目的是为激怒流民们,好挑起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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