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差事,姜述就来精神了。小心将认罪书折起来收好,气势十足拍了拍胸口:“王爷放心,我定气得那殷氏老儿吃不下饭!”
说是殷啸之赔礼道歉就揭过此事,不过是寻个开战的借口。
姜述骂人功夫了得,历来开战都是派他去激怒敌军。如今对待殷氏也一样,殷啸之都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年纪了,他扯不下那张脸皮、也没有胆子?来都督府赔礼道歉。
是以,此战势在必行。
当日,姜述点兵两万,赶赴周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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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黑九传消息回来,已经过了数日。这数日里,黑九再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潜去渭州的探子更是毫无动静,殷承梧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想起上次金矿被夺之时,他也有过此种感觉,便终于坐不住了,吩咐道?:“再派人去渭州探一探。”
黑九办事历来妥当,这么多日没有消息传来,多半是出了什么岔子?。
传信的人刚领了命出去,就撞上骑着快马来报信的将领,对方气喘吁吁,手中抓着一份信件,旋身下马后便直接进了营帐:“将军,出事了!”
大冬日里,将领额头上却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克制着颤意,将信件呈到殷承梧面前。
那信封里放的正是黑九的认罪书。
预感成真,殷承梧面色难看:“如今是何情形?”
“姜述带着两万兵马陈兵周句镇,扬言……”将领声音微顿,迟疑地看了殷承梧一眼,方才咬牙将话说完:“扬言要老将军……素服除冠,前?往渭州向永安王妃赔礼道歉。”
“永安王欺人太甚!”殷承梧闻言大怒,将那认罪书捏成一团扔在地上:“去,点兵,准备迎战!李氏小儿,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
“可是老将军那边……”将领想起老将军曾一再说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莫要与永安王起龌龊。
“自有我去说。”殷承梧阴沉沉扫了他一眼:“你自去点兵。”
将领心中一寒,连忙躬身应是。
这头殷承梧却是策马回程,回府去寻了自己的父亲。
自二弟死后,父亲就苍老许多,云容军务也逐渐放手交给了他。父子两人在大事上一向意见统一,唯一出现的分?歧之时,便是在周句镇金矿之事上。
父亲一再说不能轻易与永安王交恶,但在他看来,永安王便是再骁勇善战又?如何?行军打仗,看得不只是人谋,还有实力。
云容的兵力,可不比北疆差。
若是当初父亲没有阻止他夺回金矿,如今云容的兵力还该再上一层楼,也不至于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将马交由门房,殷承梧沉着面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殷啸之已经摆好了舆图,显然也知道了消息,正在等他。
“人是你派去的?”
黑九行动失败,殷承梧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
“罢了。此事多说无益。”殷啸之虽有些恼怒他私下行动,但木已成舟,再追究也迟了:“姜述只是被派来打头阵的,此战看来势在必行。”
“要战便战,我们又又何惧之?”殷承梧道?:“云容兵力与北疆相差不大,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
殷啸之摇摇头点了点舆图上陆州的位置:“西煌已不成气候,北疆没了后顾之忧,又?占据大义,而?云容却是腹背受敌,真要一战,我们顾虑更多。先前?我派人去联系漆典,他都避而不见。这也是个隐患。”
他忧心忡忡看着舆图。
舆图之上,冀州被渭州与陆州合围,一旦漆典与李凤歧联手,冀州将腹背受敌,陷入被动。
“漆典为人顽固,行事畏缩,怎么可能与永安王联手?”殷承梧对漆典很有些看不上,他父亲的这个副将,战场上倒是有几分?勇气,但平日里行事确实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是以当初起兵,为防止漆典反水,他们并未将陆州算进来。
事后他们倒是派人去过陆州,但漆典都寻了借口避而不见,显然是胆怯畏事,宁愿龟缩在东北。
殷啸之闻言却是长叹一口气:“也罢,这一战总归是躲不开?。”他略一沉思,对殷承梧道?:“你带人迎战,我再派人去一趟陆州,尝试说服漆典与我们联手。”
他想着,漆典到底曾经是他的副将,总该要顾念他几分?面子。就算不与他合作?,只要他能顾念旧主,不与永安王联手,他们的胜算便能大上许多。
第117章 冲喜第117天 我想你了
殷承梧点齐人马, 赶赴冀州边境。
姜述早就带着大军在周句镇安营扎寨休整,听说殷承梧带着人马抵达了,提着枪就钻出了营帐, 摩拳擦掌:“老子去会会他。”
冀渭边界,两军对峙,泾渭分明。
姜述长枪烈马, 优哉游哉地出了营地,挑衅意味地十足地在冀州军的营地不远处溜达了一圈, 扬声道:“怎么老的没胆量来,就来了个小的?”
“你们若是要打?便一起上,别打了小的再来老的,老子还急着打?完了回去喝酒呢,没工夫同你们歪缠。”他中气足, 声如洪钟, 叫阵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的一清二楚:“要是没胆量也成, 趁早叫殷啸之那老儿,素服除冠,从这里步行到渭州都督府, 亲自向我们王妃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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