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也没别人了。”李凤歧与他对视一眼,肯定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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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刻,皇宫之中,李踪也确实在听隐龙卫禀报消息。
隐龙卫,乃是北昭帝王手中代代相传的一只秘密力?量。他们平日并不在宫中,只有帝王需要之时,才会受召而来。他们隐藏在暗处,除了历代帝王无人知晓,是帝王手中最后的一把利刃。
所以也无人知晓,李踪命隐龙卫在调查韩蝉。
隐龙卫统领单膝跪地,汇报查到的消息:“属下并未查到韩蝉与先太子有交集。”
“怎么会没有交集,不可能。”李踪闻言却是喃喃一声,笃定道?:“定然是你们漏掉了关键的地方。”
他太了解韩蝉了,这?个人就像一捧雪,白的刺眼,冷的彻骨。世?间生灵都入不了他的眼。但这?样一个人,却为了给早就亡故的先太子报仇,苦心孤诣,步步为营了十七载!
李踪闭着眼,一遍遍回忆着韩蝉的生平,而后仿佛抓到了什么?,陡然睁开眼来:“你说他十二岁考秀才,十五岁中解元,之后却不再参考科举,在昌县当了三?四年的教书先生,那为何他会忽然参加科举?”
十五岁的年纪参加乡试中了解元,次年三?月便能参加会试与殿试。可韩蝉却并未参加,反而只留在昌县当了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如此沉寂三?四年,少年解元的名声也跟着散去,无人再在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教书先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应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那句老话。中了解元恐怕也只是一时走了狗屎运,否则为什么?连会试都不敢参加?
可李踪知道,他不参加,只是他不想参加罢了。
可就在太子出事的那一年三月,他为什么?又忽然参加了会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一年昌县发生了什么??”李踪问。
统领沉吟许久,搜索着查到的消息,最后迟疑着道?:“那一年昌县并无事发生。倒是前一年,先太子曾微服私访下过南地,按照路线,先太子可能途径昌县。”但接着他又匆忙改了口:“不对,先太子必定在昌县逗留过。微服南下是在五六月,但年底时南地几个州郡,也包括昌县在内,有一大批官员被撤职查办。”
被撤职的官员是因为截留了修建堤坝的银子,而这?也正是次年南地闹水患,太子再下南地治理的原因之一——他曾去过一次,更为熟悉。
“如果先太子曾在昌郡停留查案,会结识韩蝉也不无可能。”统领道?。
“原来是这样。”李踪似借由这模糊的关联窥见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极淡,他似极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查了。”
隐龙卫统领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李踪自暗室中出来,走到案边,提笔写了几个字。
他垂首瞧着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低声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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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作离开之后,李凤歧犹豫许久,还是带着画像,与叶云亭一道?回了渭州。
老王妃听闻二人归来,连忙吩咐倚秋忙里忙外将新宅邸收拾了一遍——新宅邸已经修缮完毕,就在叶云亭去冀州那段日子,老王妃已经带着下人搬好了家。
平日里老王妃独自在府中,都只叫厨房做些清粥小菜。如今听下人来报说王爷王妃回来了,特意命后厨准备了两人爱吃的菜品,摆了满满一桌。
待两人回到新宅,迎接他们便是热闹的府邸好热腾腾的饭菜。
老王妃将两人瞧了又瞧,心疼道:“云亭清减了。”说着又有些责备地看向李凤歧:“渭州大大小小的事务繁琐,云亭便是能干,也不能全丢给他一人。”
这?些时日以来,解开了心结,又有叶云亭在中间说和,母子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的生疏冰冷。老王妃说教起来,连李凤歧都遭不住。
但今日他只是抿抿唇,道?一声:“我?知道了。”
显然心情?不佳。
老王妃揣着疑惑用完饭,正想私下问问叶云亭可是出了什么?事,却先被李凤歧叫住了:“母亲,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看着他的神情?,老王妃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攥紧了帕子,随二人去了书房,倚秋和季廉则留在外面守着。
“母亲可听说外头的流言?”进了书房,李凤歧开门见山。
他所说的流言,自然是指外边现在都在传他是先太子遗腹子之事。
老王妃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声音冷静,手指却用力攥紧帕子:“我?常居府中礼佛,并不清楚。你既说是流言,自然便当不得真。”
李凤歧叹息一声,将那张画像拿出来:“焦作此前去了一趟上京,意外寻到一名老宫女,那老宫女说,她曾亲眼看着先太子妃的贴身嬷嬷,在东宫走水前抱着一名婴儿逃出了东宫。那嬷嬷逃的方向,正是永安王府。”
“父亲与先太子是忘年交,母亲也与先太子妃交好吧?”
“你想问什么??”老王妃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
“那个孩子是我么??”李凤歧微微弯着腰,握住她的双手,缓缓道?:“母亲,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王妃避开他的眼睛,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无论如何抽不出来。只能闭上眼,不去看李凤歧恳求的神情?,泪水却从眼角划下:“我?在你父亲面前发过毒誓,决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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