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同是官身,没有这般上门欺压别人的。
杨丞气的肝疼,却只能硬生生将那口气咽下:“是晚辈冒失了,只是未曾想到致远兄是出于好心。”
“都是读书人,谁会是一颗脏心烂肺么,那岂不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林肃自说自话,硬生生让兴师问罪的两人十足的坐立不安。
“你闭嘴!”林父蹙眉呵斥,完了又转向了杨丞两人,“今日府上有事,就不留二位用饭了。”
两人是被迎进来的,此时却像是被赶出去一样的狼狈,屋内只剩林父和林肃二人,林父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当真对那人无意?”
林肃开口道:“父亲可要听我再发一遍誓?”
“不必了!”林父脑袋嗡嗡的疼,实在不想再冒犯祖宗一遍,“你若无意,那此事倒是做的对了,尚书府的公子那可是不能冒犯的,便是长的像的也不能轻易折辱,杨家此事太过于胆大妄为,若是传到京中,只怕吃不了兜着走,倒是不必怕他。”
“多谢父亲维护孩儿,父亲慈祥,孩儿感激涕零,难以名状。”林肃高帽子哐哐哐的往他脑袋上扣。
林父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打住!这是为了林家,那人你带到林家来,好生伺候着,也别当什么书童了,此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你这一天天的就会惹事,无事时好好读书,别出去闲逛了,真当自己一定能考中么?为父当年也是考了四五遭的。”
“父亲,卿唐在外面才不会惹来闲话,真迎入府中,才会让人觉得孩儿金屋藏娇。”林肃恭敬道。
原身上有家人,虽是有品行不端,一碗水端不平等各种毛病,却不能轻易割舍。
这个时代孝道也是官员考核的一个标准,若是失了孝道,难免会被御史大夫参上一本,影响自己的官运,所以跟这两位长辈的事情也不是光靠嘴上畅快就行了,除非能够将他们一口气气的上不来。
“罢了罢了,你自己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为父也不会替你遮掩半分,”林父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他虽对林肃不耐烦,对杨丞却是大大的不喜了,往日看那孩子也是有礼有距的,却没有想到却是这般拎不清的。
就像林肃说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京中,也是杨家落不了好,同场为官虽不至于落井下石,可若杨家发难,他也是不怕的。
林父想要庇佑自家,自然也在与杨父共事时提了一两嘴,只可惜却没有落到好的。
杨文远肃声道:“你也该好好教育你的儿子,没得丢了读书人的体统才是,致远是好心,莫非博文就是坏心么?你既然想讨好京里,也不必在我跟前卖乖讨巧了。”
上头说话,下面的人自然只能听着,林父讷讷了两声,到底是没说什么叹气离开了。
杨家比林家高上一筹,其子又是清河府最有望高中之人,若是杨丞再入朝为官,他林家又算得了什么,没得讨没趣。
林父知晓其中道理,杨丞也是知晓的,不知这世上还有相似之人便罢,此时知道了,心中便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燎着,夜晚都是难以入眠。
他知林肃将人放在了外面,可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的去找,否则凭空惹来一身腥,就是之前去林家的事情也惹来了父亲的一顿申饬。
直到他解释并不会真的行龙阳之举方才消停。
他若真的找到了人,自然不会做那事侮辱了京中那人,用小倌代替他,当真是折辱,他只是想放着一个相似的在近前睹物思人罢了。
而一想到林肃有可能对那人做什么事情,他就心焦火燎。
“不过是一个小厮,硬的不行来软的,多给些银钱买下就是了。”有人给杨丞出主意道。
杨丞觉得此举可行,可他派去的人连林府都没有进去,下人只说林肃被罚闭门不出,是见不得的。
林肃不能出来,便不能与那人共处,杨丞松了口气,却是觉得心中思念越甚,每每想着贡院出来那一幕,都觉得再无人能够比过那人半分风华了。
若是日后能够同朝为官,能够约谈一二,也不负此生了。
林肃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日后了,刚刚禁闭出来,杨家的人就心急火燎的上了门前来邀约。
林肃倒未推拒,只是到了酒楼刚刚入座,面前就被摆上了千两白银,杨丞开口道:“致远兄,上次是博文冒犯了,后得知致远兄乃是好意,心中实在是敬佩不已,只是听闻你资产不丰,恐怕对他也不能妥善安置……”
林肃接话道:“杨兄高义,莫非这些白银都是来接济林某的,那在下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他这话接的杨丞硬是呛了一声,见林肃起身连忙阻止道:“非也,此白银是用来赎清溪的卖身契的,你花了三百两,我给你一千两,人交给我照顾,我必不会动他,请林兄放心。”
林肃笑了:“你既不会动他,放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
杨丞滞了滞,挥手让那些小厮们退了出去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知道我的心思,不过是一个你没有什么念想的小倌,何苦与我们杨家为难。”
若是没有系统交付的任务,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多如牛毛,林肃压根不会去管,更不会理会,可他既然知道了,见了人也赎了,任务就是一定要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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