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唐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少爷下次可否在我清醒时再行这种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林肃笑着答应了。
卿唐松了一口气,直到有一次喝醉时中途被喂了醒酒药,神情清醒时看着自己的手和衣衫不整的少爷以及衣服穿的好好的自己,直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他觉得手中的衣衫有些烫手,松开时力图镇定道:“少爷,我说是衣服先动的手您信么?”
林肃手按在了他的颈侧,按着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衣襟处道:“我说是你的头先动的手,你信么?”
卿唐的眼睛当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索性自暴自弃的趴在了林肃的身上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少爷曾经的谎言是多么的善意!他为什么要当一个明白人呢?!
林肃拍了拍他的头道:“近日我让下人做出了一种酒心糖,看来与你无缘了。”
那一刻卿唐是真的想咬人:“少爷!”
“在呢。”林肃笑道。
就让人很是没有脾气。
童生试后林父对卿唐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只是每每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
童生试以后再是乡试,卿唐本来对林肃如此考试的法子有些适应不良,因为若按照少爷教授的诀窍,只要稍加努力,定是人人都要通过了,可他按照自己的笨法子实在心中没底,总觉得在做无用功。
“又不是教你作弊,名正言顺的法子还不学,当真像西康说的那样,学傻了?”林肃笑道。
卿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跟随其学那讨巧的法子,虽是讨巧,却也要求字迹端正,行文规范,遣词造句自然是要华丽为主,每每也要从日升之时读到太阳落下才罢休的。
乡试时林肃也是请了休沐陪同,乡试又称秋闱,也是要考三场,共九日的。
往年天气炎热,考生关在府院之中便是有水缸降温也有不少中暑者,可今年却是每个号房中都置了冰块,能有如此体贴,一是因为近年来冰块的银钱降了不少,便是平民百姓也是用的起了,二则是因为林肃上书皇帝,言明文官不比武将,不该因暑热之故影响人才选拔。
皇帝领会其意,一是加设了冰块纳凉,二则言明文人也该注重身体,骑射之事不可懈怠,否则空有才华而无体力也是不行的。
国富则民富,诸人皆知考生能有如此待遇乃是国库充盈,再加上新晋的户部尚书林大人研究出了夏日制冰的法子的缘由,感念之声着实不少。
朝野不是没有人传言是因为林大人家的那位也要参加乡试才有此举推行,可考生自己能觉受益,日后秋闱皆有如此待遇,又有何好怨声载道的。
“爱卿这是否算是公器私用了?”昭阳帝在乡试后招林肃问道。
林肃恭敬答道:“这是为陛下怜惜人才,由己及人,臣怎敢有私心。”
他就是有私心,号房炎热,还要在其中待足九日,当真是不死也脱层皮,他既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没道理不去做。
昭阳帝也爱惜才子,往年虽有心疼,可无财力,如今有了财力,自然是要做福泽百姓的事情,只是有时候看着林肃过的太顺遂,就想叨上两句罢了。
“罢了,朕这一众臣子中就你最有理。”昭阳帝挥手让他离开,在人走后问道,“你确定那市井之中谩骂的话是林肃自己放出的?”
内侍答道:“尚书大人并未刻意遮掩,我等一下子就查到了,只是不知此举到底为何?”群臣皆是爱惜羽毛,哪里会如林大人一般自揭短处的,实在是让人费解。
昭阳帝笑了一声道:“这你就不懂了,他是给怕朕觉得他功高震主呢,朕岂是那等不能容人的皇帝?”
“陛下广纳谏言,自然是心胸宽广。”内侍笑道。
君臣相得也不一定是非能说到一处去的,彼此面上糊涂,心里明白也能相得,昭阳帝虽偶尔对林肃有所申饬,可林肃的位置却一直坐的稳稳的。
乡试结束放榜,卿唐一举得了解元。
朝野之中议论林肃以权谋私者甚嚣尘上,一为冰块,二为卿唐的成绩。他们倒不敢拿卿唐的过往说事,只是明里暗里总有那么些意思。
朝堂上又吵了个没完,昭阳帝也是头疼,待一众人发表完那些之乎者也以后问道:“林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臣惶恐,万不敢行以权谋私之事,诸位若是不信,便只能让各府将解元的文章都公开出来,索性也不是什么机密,让天下文人品评,也好让臣自证清白。”林肃老神在在道。
那些个老臣自然不信他家那个能做出什么锦绣文章出来,可是他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又让人心中忐忑。
昭阳帝直接一槌定音:“就按林爱卿说的做的,免得让他人觉得朕偏袒于他。”
老臣们:“……”
陛下您就是偏袒于他啊。
各府解元文章贴出,自是引来一众人的品评,乡试严苛,陛下法度严明,贴出来的文章皆是上好之作,引众人称许,其中卿唐的文章又是其中之最,朝野热议时还传到了昭阳帝的桌头,看的他频频蹙眉。
“陛下可有什么不妥?”内侍心有忐忑问道。
昭阳帝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无什么不妥才不妥。”
这文章的确是不错,字里行间也有林肃本人的痕迹,但是风格有所不同,也不是全然的照本宣科,以务实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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