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轻笑一声,刮了他的鼻尖一下后退了开来:“强迫得来的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上次给你的机关图谱可研究明白了?”
黎沅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尖,被姑姑扶住才没有后退,他心情复杂道:“上次多谢陛下相赠图谱,确实精妙绝伦,值得人反复研究。”
“既然喜欢,为何躲着我?”林肃转身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在你眼里,难道是那等不分是非黑白,随意便处决他人之人?”
黎沅直言道:“哀家只是怕惹麻烦。”
林肃瞟了他一眼笑道:“你年岁可比我小,自称哀家倒是奇怪的很,不如刚才自称我来的让人舒坦。”
黎沅自知在他面前摆不来什么太后的身份,改口道:“陛下不怪罪便好。”
“不怪罪,日后你可是要做我的皇后都人,怎敢轻易怪罪。”林肃笑道。
黎沅愣在了原地:“皇后?哀……我未曾在此次供陛下择取美人的行列之中,且是先帝的正妻,陛下不可开如此的玩笑。”
“这种事我从不会与人玩笑的。”林肃笑道,“你若不愿,我自不会勉强你,只是为何不愿?因为身份,还是其他,我总要知道个原因才好善罢甘休。”
他倒是讲道理,黎沅自不会被什么太后的身份所限,况且他与先帝从未做过一天的实质夫妻,如果他不应允,这人便会转道他国,一人对一人喜欢时才会特殊,若是毫无关系,自是起不到丝毫的影响力。
若是嫁给他为后,其实是离开这里最好的选择,但那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跨到另外一个牢笼,而且他若提出什么以自身换取黎国安康的话来,那是对彼此双方的折辱。
黎沅开口道:“陛下择美四方,自是想要找琴瑟和鸣之人,你我不过初见,都未曾了解,贸然如此,只怕日后会生嫌隙。”
“那我们先彼此了解一下?”林肃退了一步道,小太后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不是那等顽固不化之人。
黎沅虽与先帝无夫妻之实,却也是嫁过来的,黎国讲究含蓄,南国更有此风,他从未见过如此直白之人,可是他说的却并无错处。
“你想如何了解?”黎沅莫名觉得紧张。
不是害怕的那种紧张,而是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极为陌生的情绪,好像还有些像在……偷情。
“今日闲暇,我可能去太后宫中做客?”林肃笑道,“这一次却是不必以屏风遮挡了。”
“陛下一人?”黎沅看了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跟随的人,“陛下今日不是出宫去了?”
“出宫的不是我,只不过放出消息的是我,我若不放出消息,怎么能够等到太后驾到?”林肃起身前行道,“我记得太和宫是在这个方向。”
“我还没……”黎沅见他前行,只能跟上。
姑姑随行,却是忧心忡忡:“太后,这……”
“如今连陛下都无法抵抗齐国,更何况我们。”黎沅自知权势有限,不能得罪此人,幸好此人虽不算特别守礼,却也不爱欺辱他人,倒是比元和帝好相处多了。
姑姑微微叹气:“可这若是传出去了,太后的名声可就……”
“若是国破家亡,还要名声有何用?”黎沅轻声说道。
林肃动了动耳朵,将背后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能在这勾心斗角的宫中完好的活着,清醒是很必要的,他们会这样想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处。
若他嫁给了他,名声自然可保,若是不嫁,国破之时太后的名头都不存在,谁又会在乎一个男子的贞节牌坊?
当然,即便他到最后也不愿意,林肃也不会任由世人诋毁他的,毕竟这还是他的任务对象。
林肃前来,太和宫中打量之人不在少数,更是人人好奇太后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带外男进入宫中。
可林肃淡定自若,全然没有在黎沅面前的和善,那些宫人自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只能低下头偷偷瞄上几眼,心中猜测男子的身份。
林肃入了殿内,正见那摆在榻上桌子上的图纸和雕琢到一半的木头残骸,黎沅跟随其后,这人走的虽快,可他快落下时却又每每能够跟上,显然是有在等他。
正叹这人细心,黎沅看到那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脸微微红了:“那是雕到一半未曾完工的。”
外男入内,偏生看到了如此邋遢的一面,实在是失策。
林肃却是走到了那处,捡起一块半成品看道:“太后的手艺不错。”
黎沅跟随其后道:“不过是练手之作,不及当初你亲手制作的。”
这人武能定邦,文能治国,还有这般的精巧思维,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当日匆忙,只来得及给你制了鲁班锁,”林肃撩起袍边在榻上坐下道,“我还会几种玩具,做出来给你瞧瞧可好?”
黎沅只觉得鲁班锁已经足够精妙了,没想到他还会别的,心中有些感兴趣:“那就劳烦陛下了。”
宫人取来了新的木头,林肃拿起了刻刀打量,不需画线设点,直接上手就能够雕刻,一个个精巧的小玩意打磨好放在了一旁,黎沅坐在另外一边瞧的仔细,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个什么出来。
知道林肃放下了刻刀,将那些半成品一一拼凑,却是拼成了一个正方的形状出来。
木色一样,林肃扭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笑道:“你喜欢刻什么字在这个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