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十二年,橡胶车轮出现,人们发现这样的车轮虽是需要充气,可是即便来往于不平的路段,也不必再受那等颠簸之苦。
新朝十三年,官道整修,皆是以一种名为水泥的东西铺路,铺出的路面虽不比青砖结实,可是来往行走却是方便太多。
路面整修不征徭役,而是一切费用皆从国库而出,做工之人皆有工钱可取。
新朝十六年,各国交通四通八达,原本来往数日的行程因为路面平坦,能够缩短为两日,甚至一日便可到达。
商业大兴之时,一种名为电的东西从皇宫之中流传而出,上曰:“此乃天神所赐之力,只为福泽万民。”
民生大喜,虽一时不知其所用,可在皇宫亮起第一盏灯的时候,这种力量被民生捧为巨宝。
新朝二十六年,第一辆以电力驱动的车子虽是只行驶了十米的距离,却给了整个民间极大的冲击。
工业大兴,传统的长袖长袍并不适合做工,民间竟是改良了长长的袖摆,以紧袖口为主。
各种文化异彩纷呈,皇室的掌控力日渐减弱,当然,如果林肃愿意收回权力,以民间对他的崇拜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偏偏不断放权。
“朝臣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的,若是天下动荡,陛下权势不保。”康柏玉如果已至中年,仍然是一身的英气。
他早年行军,遇到一落难士族的女子,女子性情爽直,一手长鞭舞的生风,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却让他一见钟情。
同心同德之下上门提亲,又有林肃赐婚,婚后效仿林肃之举,那夫人揍军中将士一对二都不带输的,自是夫妻和睦。
“想要掌握这天下,不需要事事都捏在手里。”林肃拨弄着御花园中的花朵道,“只需要军队在朕的手上,他们就翻不出浪花。”
他虽放权,却也不是全然胡闹,权势往往比财富更有用,就是因为它强而有力。
想要政策施行,没有重拳出击怎么行。
康柏玉放下了心神道:“陛下所言极是。”
帝王脾性在平时极好,但是从来不是软柿子任由他人拿捏的。
林肃从花丛中择了最盛的一朵摘下在鼻尖嗅闻,看着康柏玉道:“你也去选一朵吧。”
“臣不爱此物。”康柏玉觉得陛下执花也不娘气,只是他却是不必了。
“朕何曾管你喜不喜欢,摘一朵回去送给你夫人。”林肃转身离开,挥手道,“不必跟来了。”
康柏玉:“……”
不用想,那花自是送给皇后的。
06感慨:【康将军跟了宿主这么多年,还是不解风情。】
俗称的带不动。
【你跟的时间可比他长。】林肃进殿之时将那还沾着露水的花朵放在了黎沅的床边,然后捏住了他的鼻尖,听他支吾一声,笑道,“小懒虫还从不起床?”
“臣如今已经而立有余,将近不惑,哪里小了?”黎沅嘟嘟囔囔,他昨夜得了新奇玩意不想睡觉,被林肃收拾了一顿,今日也是难得的懒觉。
“你在朕这里永远都是小的那一个。”林肃笑道,“要起么?”
“坐不起来。”黎沅躺着伸出了双手。
林肃很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扶住后背道:“有这么困么?”
黎沅将头枕在了他的肩窝磨磨蹭蹭道:“缓一会儿,缓一会儿就好。”
他就是清醒起来有些困难。
他磨磨蹭蹭一会儿,清醒的时候看到了床边瓶中的花:“陛下出去了?有大臣来?”
“康柏玉来了。”林肃取过他的衣服,并不假手于他人。
多年相处,他二人早有默契,黎沅一边穿衣,一边道:“边境那边马潍族一直频频骚扰,军队调动频繁离开国都,想来也是担心你放权太过,引火烧身。”
“他们从更远的西北之地迁徙过来,打了就跑,不同于以往作乱之军守于一地,若是躲进草原内部,再加苦寒天气,康柏玉可能会吃亏。”林肃对于此事还是颇为上心的。
“有火药也不行么?”黎沅这一次是真的清醒了。
“你可知道草原有多宽广?便是将齐国所有的火药拿过去,也不过炸平方寸之地。”林肃给他系着衣带道。
黎沅看着他,蓦然握住了他的手道:“陛下是想亲自去么?”
“康柏玉不了解草原,一知半解的去了只会让兵士平白牺牲,只能我去。”林肃平静的看着他道。
当一国帝王,肩上自是担着万民,有责任加身,便不能随意让兵士牺牲。
黎沅喜欢他的这份责任心,因为这就是帝王:“你若去了,我必替你守好这国都内外,只等你平安归来。”
黎沅自是想同他一起去的,只是他知道不能,这个国家的运转目前还需要一个做主之人,只有他留在这里,才能让林肃在前方不必担心来自后方的压力。
“乖。”林肃摸了摸他的脸颊道。
男人明明已经迈过了不惑之年,可岁月却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多了岁月给的沉淀与沉稳,让黎沅觉得明明应该转为老夫老妻的那种平淡了,却偏偏还会为他不经意的举动而弄得心旌神摇。
连母后都是感慨,说他这真是碰到了对的人。
陛下亲征绝对是举国震惊的大事,但是边军频频被扰,确实需要迅速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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