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浅躺了进去,涂山禟直接将棺盖合上,那里面陷入了一片的黑暗,叶开玄目光复杂的看着涂山禟,手指握的极紧,一命偿一命确实是正途,可是到了自己爱的身上,真的没办法不去憎恨这样等命运捉弄:“我要怎么做?”
涂山禟从那无数的珍宝之中取出了一捆绳索,那绳索通体纯白,无半分被岁月侵染的痕迹,他将绳索从墓穴顶端的圆环穿过,一端系在了棺板的一侧,另外一段则扎了个环,刚好够人的脑袋穿过。
一个箱子被放在了绳索的下面,涂山禟将叶开玄的手绑了起来,示意他站上箱子道:“头从里面穿过,对,你往下坠,棺板就会抬起,徐浅就能呼吸,你不坠,他就会死,只要你们其中死了一个,我就放过另外一个,棺材里的那个,你听到了没有。”
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知道了……”
声音空旷而沉闷,在这墓穴之中透着几分死寂。
叶开玄的头穿过了绳索,以脑袋抬起那么厚重的棺板,几乎是相当于自己送死,可他仍然努力向下拉扯着,即便脸色变得青白,也没有松开。
厚重的棺材被抬起了一道的缝隙,徐浅的声音传了出来:“叶开玄,别那么做!”
叶开玄面色痛苦,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语。
涂山禟坐在了一旁,看着这样的画面捋着自己的一条尾巴,觉得有些快意。
人类受到惩罚的样子,真是让狐狸觉得开心,真是开心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使叶开玄努力拉动棺板,可那样小的缝隙进入的空气根本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呼吸存活,他努力拉动,甚至在尝试踢动脚下的箱子,只是那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任由他如何踢动都纹丝不动。
他闭上了眼睛,心一横,直接往下拼命坠去,人无法真正的勒死自己,因为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在到达极限时身体会选择停下,而当他脚从箱子上滑落,身体真正下坠的那一刻,棺材之中感觉到呼吸急促的徐浅摸到了一根簪子,闭着眼睛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绳索应声而断,棺板被一道力量掀飞了出去,徐浅呼吸通畅的一瞬间,手上失力直接眼前一晕昏迷了过去,而叶开玄坠落在地,同样失去了力气,闭目不醒。
一间墓室,三个躺着的,涂山禟紧抿着唇看着躺在棺材中的人,伸手将他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看着那狐狸的形状收紧了手指:“好没意思……”
好像狐狸在欺负人一样。
千年好长,又好像很短,长的恨不得死去,短的好像只是一场梦的功夫。
当年封印他的人类就像是这棺材里的干尸一样,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个人类活着的二十年他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还是下不了手,一旦杀了人,就真的跟坏狐狸没有任何的区别了,连林肃都会讨厌他的。
徐浅睁开眼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他侧了侧脑袋,在看到那个干枯的脸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地面上叶开玄的身体。
一个生,一个死,他活着,所以叶开玄死了?!
徐浅从棺材中跳了出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叶开玄的身边将人抱了起来摇晃着:“叶开玄,叶开玄你醒醒,你别死!你为什么那么傻啊!!!明明该死的人是我,让我去死就好了!!求求你,求你别死!!!”
“你好吵。”涂山禟在一旁打量着那玉佩道。
徐浅抬眸看他,面上已经挂满了泪水:“为什么不是我死,你杀了我吧,我欠你的,你杀了我,救他行不行?”
“我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涂山禟瞟了他一眼,“而且谁说他死了?你抱的那么紧,他真死了可不怪我。”
徐浅有些错愕,而怀里面色惨败的人却是咳嗽了两声,一个猛的呼吸回过了气来:“别,别哭……”
“你没事?”徐浅眼泪还在往下掉,“你真的没事?”
“嗯,没事。”叶开玄深呼吸了几口,试图起身道,“帮我把绳子解开。”
“好,好。”徐浅胡乱的擦着眼泪,帮他解开了身后的绳子。
生死一遭,只会让两个人感情更深,叶开玄坐起来给他擦了眼泪,然后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涂山禟道:“你不杀我们?”
“你们算死过一次了。”涂山禟看着徐浅道,“被关在那种黑暗的地方滋味怎么样?”
旁边是腐朽的尸体,冰冷又黑暗,渐渐的呼吸变得艰难,手脚无力,喘不上气来,真的是求救无门,如果不是想着叶开玄,徐浅觉得自己可能会崩溃,就像上次的地魃一样,让人绝望。
“我很抱歉。”徐浅看着他道,“让你被关在里面那么久,真的很抱歉。”
涂山禟直直的看着他,半晌后问道:“你这枚玉佩从哪里来的?”
徐浅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道:“那个果然不是封印你的那枚玉佩,是上次林肃见我的时候给我的,他让我平安的等待你给我的最后宣判。”
这枚玉佩跟他原来的真的很像,像到如果不是那枚他戴了二十年,真的很难分辨出来,从上次他见到林肃拿出青龙玉佩时他就觉得不对,现在却是证实了。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林肃就从他这里拿走了玉佩,而第一次见面的那条纯白的小狗,分明就是眼前的这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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