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萧唐抱紧了他,紧到手臂有几分颤抖。
他不想让他离开。
“算上行军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月。”林肃将他放在了床上,取过一旁太监递过的帕子帮他擦了擦脚心,“乾州一破,后面的事情便会顺利很多,此后能传信给你,乖乖在京中等我回来。”
萧唐拉了他的手:“你若再回来,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好,一次了事。”林肃摸了摸他的头,在他眉心处亲了一下,“想来再次回来,陛下再不会觉得我闲暇度日了。”
“你便是日日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朕也能养到你老死。”萧唐坚定道。
“陛下雄心壮志必能达成。”林肃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起身离开时再未回头。
萧唐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人还真是将自己当作孩子一样哄了,可摸在头上的手干燥又温暖,让人心中眷恋不已。
乾州对峙一月有余,诸州藩王从一开始的严阵以待到后来却是有几分不屑一顾。
“说什么征战西南蛮夷,兵行至诡,若是无护国公在旁扶持,这林肃什么也不是。”
“正是此理,区区一个黄毛小儿,却敢领兵直接削藩,连乾州的城门都进不去。”
“还是小皇帝有勇气,刚登基便敢削藩,本王看他削的恐怕是自己的帝位。”
“……”
然而一切嚣张不屑的话语从乾州城破时骤然扭转,诸藩之地接连出现军队,在他们措手不及时,那士兵已然攻占了城池。
不过数日,便夺下数州之地,朝野震颤。
朝堂之上自然有武将之职,兵部尚书敬佩道:“从定国大将军出兵路线可见,他乃是那一个月对峙期间便在排兵布阵,如此才能数日连夺数州之地,陛下用人果然英明。”
“尔等不必恭维,此战乃是朕的定国大将军之功,户部要注意运粮,此事上绝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萧唐说道。
“是,陛下。”户部尚书恭敬道。
朝堂之中难得如此和谐,只因林肃此功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从前西南之地战蛮夷只是听说,如今才是真正领略皇后之威。
战场上有兵法运用,自然也有正面厮杀,该迎敌时林肃绝不会退后半分,有他红缨在前,数万将士即便面临刀剑所指,也无半分后退。
□□对阵敌方主将,分明都是一人一马一兵器,不过是数枪之事,林肃便将人挑落马下,如此士气大涨。
即便碰上兵临城下剑雨纷杂,城门不可破,千斤弩虽有穿透之力,却是需要准备时间,以致让人能够轻易躲过时,那骑于马上的将军开三石之弓如同饮水一般的简单,数箭齐发,直指城墙之上的敌首。
主将倒下自然士气大乱。
藩王的力量之前看起来坚不可摧,如今却是像土筑的一样,碰上雨水便土崩瓦解。
他们无法从正面破敌,便只能想牵制之法,偏偏主将林肃少有弱点,甚至可以说没有弱点。
他的夫君是被三万御林军守在宫城之中的皇帝,皇帝若真如话本之中一样能够轻易让人近身,那三万御林军便都是吃白饭的了,他的父母是西南护国公,林肃的名声未曾传出来时,护国公的名头可是让西南蛮夷提起便害怕,所以他们只敢抢了就跑,却不敢正面迎敌。
护国公夫人和女儿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一时之间本来联合的藩王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护国公对付不了,还有一人……”
“谁?”
“西南一位知府家双儿,名叫苏文轩,这是最新收到的消息,林肃在成为太子妃之前可是有不少的风流往事,此人便是曾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林肃不也是双儿么?”
“双儿又如何,你看他哪里像是一位双儿,只要有情就行,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否则真要完了。”
想要在西南之地动护国公府不行,但是想要绑走一个人对于藩王而言还是相当简单的。
剩余三藩被逼迫到一城之中,之前降者还能赦免为庶人,剩下的三藩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歼灭的,因为他们的反叛之意最为深重,绝不能放虎归山。
兵围三日,林肃骑在马上看着城墙之上的将士,此一役结束便要回去了,小皇帝书信之中不曾催促,生怕他乱了心神,可是字里行间皆是思念之意,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尔等如今若投降,或可留住性命,等到大军破城,便是连性命也无了。”阵前先锋喊道。
“若是没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要一条贱命又有何用?匍匐在萧唐的脚下苟延残喘么?他也配!”立于城池之上,一身华服的中年男人喊道。
他的话语落时,一支箭从他的耳边擦过,吓得他直接从高台之上跌落了下去,趴到城墙边看着执弓的林肃:“你现在嚣张,待会儿本王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把人带上来。”
他扬手时有人将苏文轩带了上来。
苏文轩形容有些狼狈,手被捆于身后,嘴里则被塞上了布,即便面带恐惧之色,仍然被那男人推上了城墙之上。
林肃本来还在想他有何招式,在看到城墙上站着的青年时沉默了一瞬。
“林肃,你还记得这是谁么?”那中年男人喊道,喊的同时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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