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所有。”林肃看着他道,“土布总有洋布无法超越的地方。”
就像是后世的机械刺绣一样,即使看起来很快,可是却总是比不过手工的来的细腻有灵魂,后世的衣服千千万,手工高定的却是仍然立在最顶端的位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不仅仅是运用在生物自己身上的,优胜劣汰才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规则。
“我明白了。”白璟瑭说道。
当第一批布堆满仓库的时候直接开始了售卖,其低廉的价格和漂亮的花色使这一批布迅速占领了市场。
物美价廉,却也足够白璟瑭赚的盆满钵满。
而在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一款洋布身上时,桂园再度迎来了清欢的登台。
那一天一如既往的热闹,桂园周围说一句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到处的黄牛贩子让桂园的票变得一票难求,这些钱让一些攒了钱想看清欢一眼的人无可奈何,对于真正有钱的人家却更加能够彰显他们的身份。
白璟瑭这一次唱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同样是旦角,可是这一次却是英气勃发,林肃在现代看过一次他的这场戏,那时的戏台只有他一人,难免有几分寥落,可是现在却是有武生同他搭戏的。
不同台便罢了,真的同台时便是那帅气的武生也无法夺去他一丝一毫的光芒。
花枪,令旗,每每动作作罢或是戏词落下,总是会引来一片的叫好声。
他是真的喜欢戏台,眸中动作都诠释着那份热爱,而能够引人入胜靠的则是多年的苦练。
这场戏武戏很多,戴的凤冠和衣服又格外的重,一场戏下来,即使是白璟瑭也有几分气喘,偏偏回房间的时候还要面对有心之人的阻拦。
“清欢刚才那一场打戏真不错。”韦爷就守在他从后台到房间的路上,在看见白璟瑭时迎了上来,“终于又见到你了,没有你登台的日子我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白璟瑭抱拳后退,说话时捏了女声:“谢韦爷抬爱,今天的戏已经结束了,我要休息了。”
“也是,清欢这一场也是够累,爷找你也不是别的事,主要是最近新得了一鼎凤冠,纯金打造的。”他一招手,旁边的两个汉子捧过了一个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放着一顶纯金的凤冠。
一珠一花都是黄金的色泽,贵气十足,若是戴着这一鼎凤冠唱那贵妃醉酒,当真是再无人能够移开视线了。
白璟瑭垂目看了一眼,也知道此物绝对价值连城,他抱拳道:“多谢韦爷,但是此物贵重,我不能收。”
他转身想要走,却是再被人拦下,韦爷啧了一声,取下烟斗时却是笑了一下:“清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可就没意思了,登台呢也就为个钱字,虽然你是刘老大的人,但是就算是刘老大也得给我韦放三分颜面,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就收了这礼物如何?韦爷我没别的爱好,就是想看着你穿着我送的衣服唱那长生殿。”
一个男人送另外一个“女人”衣服,除了是沾亲带故的,打的主意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不用林肃提醒,白璟瑭都知道眼前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多谢韦爷好意,清欢不缺戏服。”
他去的道路被彻底拦住,白璟瑭神色微微冷了下来,正打算叫人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冷峻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白璟瑭转头看了过去,就见那穿着三件式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而本来嚣张跋扈的韦爷在看到来人时谄媚笑道:“这是什么风把陆少爷您给吹来了?”
陆骏站定在了白璟瑭的身侧,即使是台上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他也是第一次靠的离这个让他惊艳的人这么近,但现在应该解决的是眼前的麻烦,陆骏看着韦放道:“我来看看清欢,你在为难他?”
“没有没有。”韦放的声音里几乎带着惊恐,“陆少爷您误会了,清欢可是刘老大的人,我怎么敢为难他,我是来送礼的,就是觉得这鼎凤冠要是清欢唱长生殿的时候戴上绝对是一绝,这整个京都除了清欢,没人再配得上这鼎凤冠了。”
陆骏看了一眼那鼎凤冠,虽然他并不喜韦放的为人,却也不得不说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纯金打造的凤冠,整个京都除了清欢没人配得上。
“为何不要?”陆骏看向了一旁的白璟瑭道。
白璟瑭的目光却定格在一旁柱子边的那个绳圈上,那个人在,他的心就定了:“回陆少爷,无功不受禄,清欢的戏服足够了。”
“他既不想要,你也不能勉强。”陆骏看向了一旁的韦放道,“还是说你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韦放让人收起了凤冠道,“这不是没来得及走就让陆少您看到了,我们这就走,怎么可能会为难清欢呢。”
他一招手,几个狗腿子匆匆退去,韦放笑道:“陆少爷再见,下次再给您设接风宴。”
他走的匆匆,等人影消失不见时,陆骏这才看向了身旁的白璟瑭:“没事吧?”
“多谢陆少爷,没事。”白璟瑭抱拳道。
“没事就好,韦放对你有其他的心思,下次下台时多让几个人跟着。”陆骏提醒道。
“好,多谢。”白璟瑭没跟他说自己有办法解决面前的困境,即使刘老大会给韦放三分颜面,但这桂园也不是他想放肆就能够放肆的,以往不是没有客人过来纠缠,但是不过是高声一喊,附近的打手才不会管来纠缠的是什么人,直接就会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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