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无奈地附和道,用手揉了下睡得有些僵硬的后颈。他似乎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衣装整洁、手腕还戴着一只昂贵的名牌手表,处处细节都彰显出他的背景有着不凡的底蕴。
而最后一位男生小仓则稍显普通,在此时神色不耐地问道:“说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回去啊,保障好我们的人身安全不应该是你们警察需要做的事情吗?”
“等这个案件调查得水落石出以后,想必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去了。”柴崎警官深知这帮涉世未深且有背景的学生们有多难搞,便敷衍地给出了万金油的回复。
小仓不满地催促:“那就搞快点啊——说到底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那么没用我们才……”
这番不堪入耳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听见身侧某张木椅挪动,发出一串吱呀的声响。
“保护公民是警察的义务,却不是欠你的,给我搞清楚这一点。”
同行的茶栗发少女完全没听他多瞎说,抬脚勾住餐椅沉重的椅脚往后一拖,随即便把剑袋放置旁边,整个身子靠后往椅子一坐。那双手环胸、指挥拎包敦到她身边来做好笔记的作派,简直比大佬还要大佬。
“再把当初的证词重复一遍。”
起初小仓还很不敢置信地‘哈’了一声,逞勇般说着什么‘你谁啊小妹妹别以为你长得可爱我就不会欺负你’之类的话,但很遗憾,这回所有人都站在了少女的这一边。
因阿砾方才那番发言而上涨了一波好感度的柴崎警部稍咳一声,决定放下部分对她的成见,替学生们接过了这份复述证词的工作。
经过一番对证词梳理,阿砾与耐心做笔录的敦了解到丸山遇害那段时间各位的自证。
凌晨1~2点为死者的正式死亡时间,但丸山本人并非当场毙命,而是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失血过程才终于死亡。根据现场的出血量来看,丸山应是因后脊椎的伤口大量失血致死,也即是说,凶手在冷眼旁观等待丸山死亡以后,还残忍地将尸体的心脏挖走,放入那朵寓意未明的血色山茶花。
由于并非密室杀人案,谁都有可能出入丸山的房间,那么凌晨那段时间各位都在做什么就很关键了。
但很巧妙的是,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并且同样因为昨日凌晨降临的暴雨而没有听闻到动静。
“啊,昨天凌晨我本来打算睡了,不过那个时候吉高忽然找上我的房间,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加藤道。
“具体在什么时间?两个人一直在房间里?谈了多久?”柴崎警部循循诱导。
“11:50到凌晨2点左右吧,对,就我们两个。”加藤大大方方地回道。
见众人微妙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吉高急忙慌张地把玩起自己胸前的卷发分散注意:“干、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人家不过是因为之前父母强迫我跟老男人相亲的事情想要找俊彦君商量一下而已,彩菜的家世普通跟我们不同,这种事情就算跟她商量她也没办法理解啊……”
可她这副苍白无力的解释,反而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之后是小仓的证词。
“我前天早早就睡了,后果就是半夜就醒了过来,在房间里上了个厕所以后我就想着下楼倒杯水喝,没想到刚好遇见从房间里出来睡不着的彩菜酱。”他的眼神微微移到了别处,“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个社团的嘛,因为对丸山老师布置的课题挺感兴趣的、加上彩菜酱又是社长,我就和她在阳台那边探讨了一会。”
“这个一会是多久?你们都讨论了什么?”
“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不知不觉就聊得忘了时间,那时候我一看手机时间居然显示两点多,连我自己都吓到了……唔,我们就是聊标本之类很正常的东西啊,反正丸山老师的事情跟彩菜酱……还有我没有关系的啦,要我说,黑川她们反倒比较可疑。”
不知道为什么,小仓说话给人的感觉总有些含糊其辞,语句里不时对白濑多有维护,旁边两位同学们都见怪不怪的模样,大概将之归为了舔狗的基本修养。
加上今早与白濑一对比,发现两人给出的证词吻合,警官们只得暂且认下了这个说法。
敦抱住笔记,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大学生们夜晚还真精神啊……一个个都不用睡觉。”
阿砾伸长手臂拍了敦的脑袋一下,接着向嫌疑人们问道:“黑川她们两个呢?”
“黑川从昨天开始就吓到卧床不起了,估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么心虚吧。”
吉高掸了掸自己艳红的指甲,明显对黑川的感官不大好。
“她的性格总是又怪又阴沉,还不喜欢搭理人,只有岩永那家伙愿意跟她走得近。据说昨天凌晨就是岩永带黑川回房一直照料的,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岩永虽然也是大小姐,但性格喜欢自说自话,跟黑川倒是一样怪,嗤。”
“说起来,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追究我们几个的不在场证明?”加藤语气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想法勇敢地宣之于口:“杀害丸山老师的,不就是房子里的‘那种东西’吗……你们都应该有见过才对。”
听他再次提及这事,众人顿时感觉餐厅里的空气变得冷飕飕的,如有阴风过境。
似是无法忍耐这种灵异事件带来的诡秘氛围,吉高跟逃避似的捂住耳朵喊道:“别说了,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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