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龙眨巴眨巴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登时脸色大变:“我才不要和这血脉低下的女人一起研究死人!”
曲归竹本想拒绝,但听到他这话,怒上心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银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仙尊这办法不错,正好缺个搬尸体的,我同意。”
“搬尸体?你这女人竟然想让我搬尸体?”银宿震惊不已,恨恨道,“你这女人好生歹毒,我青龙一族血脉高贵,是主人身边最重要的属下,我这双手是为主人杀敌的,怎能做那些个搬尸体的低贱之事!”
曲归竹摊摊手:“仙尊都这么说了,你有意见?难不成是想忤逆仙尊的意思?”
她早就看出这自称青龙的男人脑子不太好使,阴恻恻地挖下坑,就等着这人往坑里跳了。
果不其然,脑子不好使的小青龙龇牙咧嘴地跳进了坑里:“这病痨鬼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傅斯乾冷笑一声:“病痨鬼?我算什么东西?”
小青龙亲眼看着这病痨鬼从冷笑变作委屈,掩面咳嗽不停,然后他家主人就抛下手中的剑,急忙关切地问:“师尊,怎么了?”
在一旁看戏的曲归竹适时开口,添油加醋地说:“被那畜生气到了,仙尊是性子温和的人,被他一句话骂得气血上涌,唉。”
风听寒一个眼刀飞过来,正扎中小青龙的心脏,他打了个哆嗦,气弱道:“主人,我,我……”
他想说我没有,可想了想又觉得说不出口,这女人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话。
傅斯乾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是我安排不当,不怪他。”
说完他又看着银宿,温和地劝慰道:“表达不满可以,但在人世间行走,还是学着说说人话比较好,动不动就骂人不是个好习惯,今日骂我也就算了,若是继续这样口无遮拦,恐怕会招致祸患。”
小青龙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思索起自己言辞是否过当,他是一条讲道理的龙,更何况是在主人面前,于是他并没有反驳,开始回忆刚才说过的话。
风听寒脸色阴沉,傅斯乾是他手中的人,他都没骂过,怎么着也轮不到旁人置喙:“你骂他了?”
这声音冷得能结冰,银宿听得龙鳞都要炸开了,他诚实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那算不算骂,人类说的话,意思貌似与他们妖兽精怪不同。
见风听寒变了脸色,傅斯乾连忙清了清喉咙,他还不至于为难一条没脑子的龙:“好了,别提这事了,让他跟着曲庄主帮忙吧,咱们回去看看遮日,我顺便给你讲讲神剑幻境中发生的事。”
风听寒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家师尊那吃不得亏的性子,若真受了委屈,哪里会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这龙刚才惹着他了,现在他已经出完气了。
风听寒也不想和银宿多交流,他清楚自己不是劳什子北海战神,借借名头的事,真要一直装着还累,索性就顺着傅斯乾的意思,将这条憨头憨脑的小青龙丢给曲归竹了:“既然如此,银宿你便去帮曲庄主吧。”
傅斯乾的神魂与昭元仙尊不同,在浮屠百景图中的他与现在样貌不同,银宿只当他们是两个人,现下见自家主人对他言听计从,比在百景图中对那朋友更好。
比朋友还好的关系是……
银宿心中一紧,有如醍醐灌顶,五雷醒脑,他觉得自己悟了。
那人定然是……主人的“夫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刚才那人所言所行,像极了在吹枕头风。
所以他刚才是对主人的夫人不敬!小青龙在风中凌乱了,呆呆地目送风听寒扶着傅斯乾走远,连自己即将面临搬尸体的悲惨命运都不顾得了。
曲归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恶意满满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唐洛年:“来吧,搬尸体吧。”
银宿拒绝还没说出口,就见曲归竹指了指风听寒离开的方向:“赶紧的,不然我就告诉你主人,你不听他的话。”
这女人比吹枕头风的主人夫人还可怕!
那尸体一看就死了几百年,臭得要命,小青龙委屈得一塌糊涂,扁了扁嘴,差点没被熏哭了:“女人,你,你——”
“我怎么?”曲归竹打断他的话,慢悠悠地笑,“小东西你听过一句话吗?最毒妇人心,你最好别惹我,不然小心我玩死你。”
银宿心道,人类的语言果然博大精深,令龙无法理解,他眨眨眼,不再勉强自己去参悟曲归竹话里的意思,真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女人,你能让我闻闻吗?”
刚放完狠话的曲归竹:“……?”
小青龙捏着鼻子叹了口气:“这陈年老尸体太臭了,都快熏吐龙了,女人,你快让我闻一闻。”
被当成人形香包的曲归竹大脑一片空白,宕机半天才恢复,然后她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医术问题:如何撬开龙的脑壳。
这边研究尸体人龙组面临着全新的问题与挑战,另一边研究神剑二人组陷入了诡异与暧昧并飞的局面。
风听寒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被傅斯乾拉上了床,两人盖着一床被子,肩挨着肩,并排靠在床头,他觉得自己动动腿都能踢到傅斯乾。
“师尊,我——”还不想发展得这么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乾打断了,那人把手往他面前一放,笑吟吟地说:“给我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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