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小野猫又瘦又凶，看到吃的也不靠过来，就在远处瞧着。
    蹲着的人很有耐心，就把一盒子猫粮放在那里，不时“咪、咪”地招呼一声。
    介于少年与青年人之间的悦耳男声，透着温柔与纯真。
    云霄站了一会儿，那个人也没有发现他，直到他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才与云霄来了个四目相对。
    宋明煦。
    云霄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这个人，而宋明煦的眼里也没有一点惊讶。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加冷静。
    然后宋明煦对着云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哥哥你好，你也来喂小猫吗？”
    “不是。”云霄说道，“我来抓变态。”
    “抓变态？”
    宋明煦似乎很惊讶，他的眼睛瞪得圆了一些。
    云霄直视着她的眼睛：“是，有一个变态，专门虐杀这些无家可归的小东西。”
    宋明煦的脸上看着有一点哀伤：“是谁这么坏，这么对待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他们已经这么可怜了，无家可归，没有饭吃，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路边，杀他们的人真的太变态了。”
    他嘴里说着同情的话，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在说到可怜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微微弯了一下，露出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
    云霄，再一次确定这个人没救了！
    这世间，真有魔鬼披着人皮在行走。
    而他不是圣父，没有一颗感化恶魔的心。
    “你知道人和恶魔的区别吗？云霄问道，人类有慈悲之心，而恶魔没有，人一旦失去了慈悲之心，那变成了恶魔。做人，还是做恶魔，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宋明煦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底的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两人错身而过，视线紧紧盯住对方，眼中是同样的势在必得。
    ——你是我的猎物。
    ——我一定会抓到你。
    直到宋明煦走远，柳若若出来找云霄，店里有客人找她。
    “那个是不是之前来过店里的男生？她上次还救了一只猫，他在这里干什么，来喂猫吗？还真的挺善良的。”
    柳若若还记得当时那个被雨淋的湿透的男孩，抱着猫进来店里的画面。
    “没有哪个坏人在脑门上写了坏人两个字，越是坏的人，越是会伪装。”云霄说道。
    柳若若跟着他往店里走，“老板，你是不是对这个男生有敌意？你很讨厌他，他干了什么事？”
    云霄想了想说道：“等会儿有空吗？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与贝城的宠物店隔了三条街，是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
    九十年代的房子，与这个城市后建的小区有些格格不入，老旧年代感，以及一种说不出的三教九流的杂乱。
    云霄带着柳若若进了一家小超市。
    随手拿了一罐口香糖，又拿了包奶油小饼干。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情，这里是不是有一家姓宋的？他家儿子叫宋明煦，大概上大学的年纪，个子高高的，长的还挺好看，平时喜欢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
    云霄边结账，边向老板打听消息。
    “你找人，你是他们家什么人？”老板边结账边坐在那里，斜着眼睛看云霄，不说警惕，但也有几分好奇。
    云霄笑笑说道：“那孩子我见过几次，一直在附近喂流浪猫，我看他还挺善良的，听说家里条件不太好，就想着资助他，这不来打听打听情况。”
    小超市老板再一打量云霄的穿着打扮和身后跟着的年轻姑娘，便信了几分。
    兴趣顿减，他说道：“哦，你说那个宋家就住对面那幢楼三楼，他家条件确实不太好，不过，也没有差到那个份上，宋家那小子进进出出话不多，感觉上挺内向的，就是他爸脑子不太正常，有时候要发病，一发作起来打儿子打老婆是常有的事，有几次还冲到街上，差点伤了人，你们要上门去可得小心一点。”
    云霄和柳若若从小超市里出来，柳若若逼着的一肚子问题这才问出来：“老板，你要找谁啊？宋明煦是谁，就是那个男生吗？”
    云霄回她：“不是，我就随便找人玩儿。”
    柳若若：“……”老板真的越来越皮了。
    两人走到超市老板所说的那幢楼下，柳若若犹豫了一下，“老板，我们真的要上去吗？刚才超市老板说……”
    宋明煦的爸爸脑子有问题。
    云霄走在前边，脚下的步子并没有放缓。
    “我在你前面，人家要真拿菜刀出来，你有机会跑。”
    柳若若的白眼直接落在他的后脑勺上……这是什么不要命的贫嘴老板。
    话虽如此，柳若若还是跟着云霄一路上了楼。
    三楼有两户住户，左手边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住人，那门把手都快要烂了，门上也都积了灰。
    右手边的那一户应该就是宋明煦家了。
    那门没有关上，露了一条缝虚掩着，一时之间倒也听不到屋里的动静。
    云霄和柳若若站在两层楼楼梯的中间平台处，云霄不动，柳若若揪着他的衣角，自然更加没有要上前的想法。
    “老板，要不我们……”
    她这会儿觉得有点害怕了，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
    云霄还没来得及回答，那扇门突然被人从屋里一把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屋里大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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