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解释:“太锋利了会伤到人呀!毕竟在街上,现在这种小刀拼尽全力扎在木板上也就留下很薄的划痕,刀一碰就掉。”
“啧,原来你考虑到这个了啊,那你还在人群中摆这种摊?若真有人心怀不轨,你这刀再钝也是凶器。”叶濯林随手将小刀弹了出去。
“公子说笑,这种钝刀怎么可能……卧槽!”
木靶上,小刀正正扎在靶心,且刀身没入数寸,可以想象,若这是人的躯体,这刀怕是得扎穿了。
叶濯林轻笑:“一碰就掉?你去碰吧,还站在这做什么?总不能连碰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吧?”
小贩呆愣片刻,一时连这波要亏钱都顾不上了,周遭人也是齐齐把目光投向叶濯林,仿佛是不相信这个小白脸的手劲竟如此之大。
叶濯林像是故意打他们脸,一连九刀,以一种十分规律的距离成圆状分布在靶心周围,且刀刀扎入都是要人命的深度。
“三百文,以及,你知道这个摊该不该继续摆下去了吧?”
叶濯林严肃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凌然之气,令人不得不在这样的气势下被压一头,小贩回过神来,急匆匆掏给他三百文钱,屁滚尿流收了摊,并承诺再也不把刀带到街上摆摊,简直就差当场拿个三尺白绫出来以死谢罪。
叶濯林耍威风完毕,并自觉维护了社会和谐稳定,心满意足刚准备离开,走了没几步,便被人挡住去路。
“公子好生厉害,不知小的有没有机会,向公子讨教一二?”
正是景行这欠讨教的玩意。
叶濯林嘴角抽了抽,简直想装作不认识这人直接绕道,然而围观群众最想看的就是“装逼不成反被打”的情节,一时间起哄的人都嚎了出来。景行朝人群一笑,冲叶濯林比了个“请”的姿势。
这个时候退缩着实丢面子,叶濯林忍住骂街的心,撑出一个模样真实的笑:“不知公子要讨教什么?”
“家中有一妻,平日里……娇蛮跋扈,放纵恣意,还特别喜欢动手,简直比兄弟还兄弟,可我还是很喜欢他,怎么办?”
跋扈的叶濯林:“……”
想看热闹的众人:“……”
这瓜味道不对。
景行作沉思状:“按理说刻在族谱里是最稳妥的,不过我家没族谱,那就……刻在天灯上?”
天灯类似于花灯,说到底就是许愿灯,上元节的晚上会有很多人在河边作祈求状,将天灯内芯点燃,缓缓升入无边的夜空中。
叶濯林不怎么习惯被人以看好戏的眼光盯着,只想早点摆脱:“你自己都把解决方法说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呢?”
景行像是察觉出了他自认为掩盖住的不耐烦,干脆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一蹭:“突然就想到这个办法了,可我没钱买天灯,请问能不能在公子这贷个款?”
结果还没等他回话,景行便拉着他一溜烟跑了,将其余人远远甩在身后,也不知跑了几丈跳了几步,直到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这地方是个河边,周遭寂寥,然而对面就是繁华地带,一河阻挡,像是与世隔绝。
“这是斩风阁的地盘,没人敢来,所以也就没人,相对安静一点。”景行坐在地上,叶濯林站在他身侧,想了想,也鬼迷心窍坐下来了。
难道是他刚刚表现的不太高兴,景行才从那离开的?叶濯林有些后悔,轻声解释道:“我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大习惯……这种热闹,我不是不喜欢和你一起。”
“不,是我考虑不周了。”景行偏头在叶濯林眉间轻轻碰了一下,“第一次逛嘛,我还是太激进了,刚刚是想逗逗你来着。”
“不是逗,你是实话实说。”叶濯林尽心尽力开玩笑道,“我确实挺蛮横。”
“嗯,苦了我了。”
“……”
就不能给好脸色!
然而还没等他发作,景行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温热的气息吐在后颈,像是细腻的羽毛轻轻拂过,叶濯林整个人僵了一下,甚至怀疑景行要在这种静谧的地方不干人事:“你做什么?”
“给你变个东西。”景行轻笑着松开了手。
叶濯林缓缓睁开眼,险些被面前巨大的天灯直接闪瞎:“这……这啥?”
“就是我刚刚说的方法。”景行起身抖了抖衣角灰尘,“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
“呃……”
景行将小刀攥在手里,那神情柔和得就像握了个玫瑰:“我知道这有点迷信,你要不愿意的话……”
河对岸灯红酒绿,一片嬉闹之声,将这边衬得格外寂静。这个季节没有蝉鸣,更没有萤火虫,却有两个人黏在这里,干着让人眼瞎的事。
“愿意。”叶濯林轻声道。
景行短暂一晃神,简直怀疑叶濯林被鬼附身了,果然下一刻,在温柔攻势中回过神的叶大将军突然翻脸,假装恶狠狠道:“不对,被你绕进去了,我为什么要同意?你总得给点报酬啊。”
“你要什么报酬?”
“……”
这个还真没想好。
景行上前两步,略微低头,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叶濯林一如既往想后退,这次没遇到墙,好巧不巧,河边的泥土是湿的,有些滑。
叶濯林脚步一个不稳,直接往河里栽去,景行吓了一跳,连忙拽住叶濯林的衣领,叶濯林反应也很快,瞬间出剑插到地上,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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