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一名外门弟子,这人已经两百多岁,修为自从突破筑基后便停滞不前,因为他也是修的剑之道,所以对荡剑峰的几个弟子十分嫉恨,借着在炼器峰做帮工时将自己学到的阵法偷偷刻在了剑坯之中。
所幸这一次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后果,这名外门弟子被从清阳派除名,将他在清阳派得到的资源也全部收回,赶出了清阳派。
这样的人离开了清阳派在野外想要生存并不容易,但方文艺知道这人既然做了替罪羊自然还有后路,只是这条路是怎么个走法就不知道了。
傅长老回到荡剑峰,整个荡剑峰师门都站在了大殿中,路远为傅长老上了茶后乖乖站在身后,方文艺与顾承年三人站成一排,庄莼甄不算弟子却比道童的地位高些,站得稍远些,傅长老也没说什么。
傅长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易小寒左右看看忍不住先开了口:“师祖,师父,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啊?早上看到你们我可吓了一跳呢。”
傅长老放下茶盏:“前些日子承年传书过来说……你师弟突破了筑基,我算着日子正巧赶上派内比试,但与跳远商量着回来,也是到了门派才听说了宝器这件事。”
他说着看向方文艺,指了他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方文艺连忙行礼:“弟子张斯齐。”
“嗯,我知道。”傅长老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一声,他身后的路远微微偏开脸,只是轻微的动作傅长老却立即察觉到了,回头看着路远,路远转过头轻咳一声,表情再正经不过。
傅长老转过头来表情没什么不对,看着方文艺道:“我听说那些剑有问题是因为你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回师祖,弟子刚用剑时就觉得有些古怪,颇有些不顺手,本以为是没使惯,但动用灵力时才发现不对。
弟子不会心诀,一直是以灵力施展招术,对于需要多少灵力心中自然有数,可是这剑却像是会吞噬我的灵力一般,直到一招用出后从剑上反弹回来的灵力冲入体力,弟子才确定那剑有问题。”
傅长老笑了笑:“嗯,也算是你机敏,若是你师兄师姐真的用了那些宝器,等到发现也为时已晚,他们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敢,弟子能帮助师兄师姐是荣幸。”
“倒是会说话,不过他们总是因你而获救,不管怎么说也会念着这个情。”他说着话峰一转:“对于这件事的结果,你有什么看法?”
方文艺想了想,尽量不令人怀疑地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也好让顾承所他们防备着邵飞鸣。
“回师祖,弟子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这话一出,傅长老与路远对视了一眼,顾承年也看向他微微皱眉,易小寒更是直接问出了口:“你还发现了什么?”
方文艺摇头:“我只发现了剑有问题,但是对于调查的结果……我觉得一个外门弟子想害师兄师姐不是没可能,以师兄师姐的修为与资历的确会招人嫉恨。
可他一个外门弟子的资源微薄不说,还能在炼器坊对那么多把宝器动手,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我没有炼过器,但据我所知,炼器弟子的剑坯一般来说都不会经他人之手的,那这人又是如何能碰到那些剑坯,还在其中刻下了阵法?”
傅长老沉吟许久:“这件事万峰主与我知会过,前段时间因为新弟子进门派,炼器坊曾停歇了一日,而凶手也讲明他正是利用了那一天。”
方文艺又摇头:“万峰主的话不假,但一个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外门弟子想要一路避人耳目进炼器坊,哪有可能那么容易?”
“那就是说另有其人,而且权利不低,至少是去了炼器坊也不会引起特别的关注……”
易小寒一边思索一边将猜想说了出来,可看她苦恼的模样就知道恐怕对于真的凶手并没有头绪,毕竟邵飞鸣这个人以门派大师兄自称,对各方都十分客气有礼,处处显示出一副谦逊模样,就连顾承年虽然有些看不惯邵飞鸣的假惺惺,但肯定也不会立即想到是他。
“好了。”傅长老打断他们,此事与万铸峰紧密相关,他又和万峰主是好友,万铸峰自然将所有事都告知了傅长老,只是顾及掌门他也不好说的太多。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清阳派向来清静,但现在门内弟子越来越多,也勉不了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在里面,你们平日里多加小心就是。”
三人齐齐应了声。
傅长老点点头又看向方文艺:“我问你,你最后一场比试可是故意输的?”
方文艺依旧低着头,但这次没敢说话,直到路远的声音传来:“让你说就说。”
“是,弟子确实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但对方能赢也是凭的真本事。”
“那你说说为何要输?”
“弟子刚来清阳派,因为宝器的事已经出了风头,实在不益太过招摇,而且有师兄师姐在,荡剑峰的名声自然不会因为我而蒙羞。”
傅长老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多。”
“弟子不敢。”
方文艺的腰弯得更低了,摆足了低姿态。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你抬起头来,说话就说话,脑袋钻进地里去,我如何看得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方文艺嘴角抽了抽,应了一声站直身体,目光落在傅长老椅子的扶手上,既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又不会因为盯着对方而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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