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顾家原先的大儿子叫顾嘉珩。”
俞嘉珩捏紧了手下的空调被。
下一刻,肩膀上搭过来一条手臂。
“还好吗?”季明琛微微皱起眉, 把他往怀里带了一下。
他其实心里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季明琛问这句话,做出这个动作之前。
他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即便他曾经这样猜测过。等到事实真的这样摆在他面前,他反而没什么期待,也没太多惊喜,更没有难过。
但现在,他忽然有点矫情地很想靠过去。
俞嘉珩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季明琛的胸腔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立马放松了身体,拢了拢他。
两个人都没再讲话,只有季明琛的手一下一下轻抚在俞嘉珩身上。
动作很温柔,他突如其来就涌上了困意,俞嘉珩打了个哈欠,身体顺着溜下去,躺好,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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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俞嘉珩睁开眼,视线还很模糊,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伸手摸了摸,季明琛睡过的地方已经一片冰凉,估摸着人早就走了。
然而他刚刚下床找到拖鞋,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季明琛走了进来,腰间还系着一条淡黄色的围裙。
“醒了?”他一手撑在门边,看俞嘉珩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午饭好了。”
话音落下,饭菜的香气就从敞开的门口飘进来,俞嘉珩空荡荡了一整个晚上加上午的胃开始发出抗议,“马上来……”
他拉好睡衣的腰带就冲进盥洗室里关上了门,火速洗漱完,对着镜子随手扒拉了几下睡成鸡窝的头发,然后从卧室走了出去。
季明琛做的饭菜他吃了有一段时间,甚至在这之后都开始对食堂里和外面曾经让他流连忘返的路边摊的食物感到嫌弃。对方的手艺真的很绝,从他们那天达成共识,季明琛就会各种换着花样按照他的胃口做菜给他。
除非实在是忙不过来,两个人会一起去二楼新修好的食堂里凑合一餐。
看Mittel和Tea的反馈,食堂里的东西种类齐全,也很合人胃口,但俞嘉珩已经看不上了。
由奢入俭难。
他舔了舔唇,拉开椅子坐下,已经成习惯地端起桌边杯子里的温水喝了半杯,这才去拿筷子。
季明琛也收拾好了厨房里的东西走过来,“昨天没买菜,临时让阿姨带了一鱼头回来,第一次做,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俞嘉珩已经快要被自己泛起的口津淹没了。
剁椒鱼头,他超爱。
精准地夹起一块最嫩的肉,沾了点汤汁放进嘴里,味蕾直接起飞,俞嘉珩又埋头塞了一大口饭。
对座的季明琛笑道,“慢点,别噎着。”
刚说完,俞嘉珩就喉咙一哽,“唔……”
他端起水杯灌下去,艰难地吞咽,然后开口,“你能不能别奶我?”
“好。”季明琛笑意还没消,“对不起。”
听这哄小朋友的语气,俞嘉珩耳尖热了,不再看他,低头继续暴风吸入。
不到十来分钟,他饱了,往椅背上一靠,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眼神一瞟,发现季明琛面前的碗筷都没怎么动,他皱眉,“你怎么不吃?”
也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才知道,季明琛并不是怕辣才带他吃养生餐,甚至口味跟他有点像,前段时间只是……被Since给他看的那些医疗诊断书给吓怕了。
“早上吃了面,还不怎么饿。”季明琛摸了一下鼻尖。
这人平时都是八点不到就起床锻炼加吃早饭,现在都快下午一点了,一碗面至于让他不饿?
俞嘉珩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他动作的不自然,站起身来,“你手怎么了?”
一直把左手放在桌下的季明琛眨眨眼,“嗯?”
他这态度俞嘉珩更觉得有鬼,直接推开椅子往他那边走过去,低头,伸出手,“手给我看。”
季明琛把右手抬起来放到他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俞嘉珩胳膊一颤,但却没被他这样糊弄过去,语气生硬,“另一只手。”
季明琛看瞒不下去了,磨磨蹭蹭把左手从椅子侧面放上来,“没多大事,过几天就结疤了。”
左手食指的指骨上贴着一个OK绷,但是OK绷太小了,根本没把伤口盖进去,很明显是随便贴的,根本没当回事。
隐约能看到一条刀口延伸出来,旁边还有点没擦干净的血迹。
俞嘉珩心脏被狠狠揪起,仿佛这伤口是划在他自己手上,他张嘴又抬眼望向季明琛,“你他妈……”
这可是要去世冠赛上捧奖杯的手!
看他的眼眶迅速泛红,季明琛连忙把手抽回去,但是俞嘉珩抓得死紧,根本不让他动,凶狠地瞪着他道,“你起来!”
季明琛乖乖站起来,看他拉着自己的手在客厅里一阵乱窜。
“医疗箱在小书房的柜子里。”他轻声提醒,紧接着又收到了一发眼刀,季明琛闭上嘴,在心里叹息。
怪就怪那条鱼,怎么就长那么滑呢?
难得失手的厨艺大师季明琛被俞嘉珩带到小书房的椅子上坐下。
俞嘉珩也不太会处理伤口,偏偏这个刀口划在关节上,又不好包扎,他怕包紧了一曲起手指就被扯开,包松了药又贴到伤口上去,笨拙地捣鼓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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