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发给你不也可以吗?”话虽这么说,但入江正一还是认命地坐在白兰身边,他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然后靠在白兰的枕头上,“现在欧尔麦特的退役告别会一票难求,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把他倒手卖出去,能赚不少钱。”
白兰瞥了一眼入江镇意思,“你缺那点钱?”
入江正一一本正经的说,“是我在养家啊,你不养家,自然不知道赚钱的辛酸。”
白兰没有说话,他就那样看着黑暗中入江正一的脸。整个卧室里,除了电视以及他手上的平板电脑,再无其他光源。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良心发现吗?”入江正一瞥了一眼白兰。
“小正,你不觉得我俩刚才的对话,特别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吗?”白兰笑眯眯地,眼睛完成了一条缝。
入江正一顿了一下,垂下眼眸,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轻声道:“啊。”
白兰没有再看入江正一,反而抱着电脑翻看着邀请函上的要求。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入江正一单手撑着下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
平静的湖面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浪。
亦如入江正一本人。
安静、克制、冷酷,这是入江正一在杰索手下工作时,他人给予他的评价。似乎只有杰索才能让这位六吊花干部脸上露出其他的表情。他也只有在杰索面前,才更像一个人。
但入江正一知道,那只不过是另一种伪装罢了。
如果让以前的友人知道,他对白兰是这样的感情,恐怕他们还在怀疑这是移情别恋,是将对杰索的感情投射到白兰身上。但入江正一自己知道,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从来都没有移情别恋,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但,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道德的枷锁,深深地束缚着入江正一,几乎要让入江正一无法呼吸。
“你是他的养育者,你养育了他,但你却就此喜欢上了他?你是个变态!”
或者是——
“不,这没什么,你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明了,你只是他的资助人,资助他,让他活到现在的岁数,你们甚至没有以父子、叔侄相称,而且,你从未在心里对他抱有长辈的慈爱,他也从未在心中把你当做慈祥的长辈,你们之间,是平等的,是可以相爱的。”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
他的身体即使回到了二十多岁,但依旧不如白兰年轻。他的能力也不是最强大的。他的长相,也不是最帅起的。可以说,他整个人,除了那十几年岁月留下的痕迹之外,似乎再无其他能够给予白兰的东西。
入江正一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明明,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明明,也曾有过几段短暂的感情。但他……在面对白兰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胆颤。
因为,因为他是那么的喜欢眼前的少年。
压抑在心中的情谊,一直憋在那里。他尝试过置之不理,但是,感情又如何能够控制呢?
入江正一觉得自己就像一支蜡烛,而白兰就是一团火焰,明明知道靠近对方就会就此燃尽,但他还是……
白兰看完了邀请函,又直接打开网页查阅了别的,一时间倒是忘了入江正一躺在他身旁。
等到看完了一些有关欧尔麦特的新闻后,白兰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两点多了。
将邮件回复,白兰正要将平板电脑交给入江正一的时候,却看到男人已经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白兰将平板电脑放在一旁,抬手关闭了电视。将被子盖到入江正一身上。
侧躺在男人身旁,白兰看着对方的睡颜,竟然觉得有些可爱。在入江的身体还没有变为二十岁之前,他三十岁的身体也不显老,东方人的特点在他身上完美的显现出来,常年锻炼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而现在,二十岁身体的入江正一,比三十岁青涩一些,却又带着成熟男人的味道,如果让一些女人看到,恐怕根本不想放手,毕竟青涩和成熟相交织之下的迷人,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白兰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入江正一皱起的眉头。
抚不平呢……
欺身上前,白兰学着入江正一曾对他做过的事情,轻轻地在男人眉心落下一吻。
“晚安,小正。”
唇离开了眉心。
入江正一的眉头松展开来,浸入梦乡中的他无意识的抓住了一根稻草,喃喃地道出几句梦话。
“白兰。”
垂下眼眸,白兰看着被入江正一抓住的手指,勾起唇角。
“我在,小正,我一直都在。”
入江正一难得睡了个好觉,这是从未有过的。但当他睁开眼就后,看了看周边的装饰,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似乎是睡在了白兰这里。摸了摸身旁,那里的床铺还带着温度,明显是刚走没多久。
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寻找白兰的时候,屋门从外面被推开。
少年穿着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宽松家居裤,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牛奶和涂抹着花生酱的烤面包片。
“你睡得还真久。”白兰勾起唇角,将盘在放在屋子里的圆桌上。
轰焦冻他们一些人住的房子是和式的,但白兰的屋子还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处于整个房子最中间的卧室,拥有一个很大的室外阳台,拉开窗帘,就是落地窗。透过这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森林一望无际的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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