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随便找个问题,看看纪廷森恢复了没有,有时候低血糖的人会迷糊,失去思考能力。
纪廷森抬眼:“给小九擦爪子。”
小橘猫正是活泼的时候,地上跑完桌上扑,爪子踩衣服上经常会留灰印子。
衣服可以换,书或者文件弄脏了比较麻烦,他在那小东西跑桌上后就会给它擦一擦爪子。
秦镇:“......”
考虑的还挺周到,只是......他这是沦落到和猫用一件东西了?
视线在纪廷森微有些肿的唇瓣上掠过,又觉得那只小破猫什么也不是,能抱人吗,能包扎吗,能有蛋糕吗?
思绪飘了一会儿,又在心里做了自我检讨,如果不在洗手间就......纪廷森的手也不会受伤,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森哥,你喜欢吗?”
秦镇是个有城府的人,话少但雷厉风行,在一定程度是因为很多事心里就琢磨完了,根本不用拿出来说。
可对纪廷森,跟售后服务一样非得问个好歹,还期待回音。
哪怕是不好的评价呢,听着了就奉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简直上进极了。
纪廷森沉默了一下,摇头:“不喜欢。”
他说这话平平静静的,没有激愤也没有羞怯,简单直白无懈可击,是最能打击人自信的一中方式。
秦镇也不恼,不过没傻到问纪廷森不喜欢哪里,毕竟人家明说了不喜欢他这个人。
交流发布会一样,认认真真的说明自己的体会:“是吗,那我下次再改改,不过我很喜欢,森哥,你的味道比想象中要好千倍百倍,嘴巴很软,声音也......”
哪怕只是零星的呜-咽,也让人回味无穷。
纪廷森很少打断别人讲话,但秦镇实在是......他垂下眼睑:“我累了。”
他的确很累,应激反应非常消耗能量,不单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比加班加点拍一周的戏都累。
秦镇就不说了,只是问:“上楼休息一会儿?”
听得纪廷森“嗯”了一声,就将人往上楼抱,纪廷森的拒绝只当耳边风,“好好好,就放”说了两句,土匪抢亲一样,已经将人安置到卧室床上了。
不知是才剧烈的消耗过体能十分疲惫,还是因为比起刚才纠-缠到舌-根发麻,抱一下好像只是小事,纪廷森只是脊背微僵,倒没有反抗。
刚在洗手间地上坐过,他想洗个澡再睡,让秦镇先出去。
意料之中的事,秦镇以最快的速度找来睡袍和内·裤,还不忘嘱咐:“低血糖不应该洗澡,不过你这么爱干净......十五分钟,我会进来视察,手上的伤......沾水了我就再换。”
进来视察?
这话很熟悉,纪廷森想起来,当初秦镇发烧想洗澡,他就是这么硬性规定的,顿时有一中失控倒错的恍惚感。
顿了顿,看向那件丝滑的睡袍:“不要这件。”
他本来对睡袍和睡衣没什么偏见,但睡衣更保守也更安全,尤其是和秦镇共处一室的时候。
秦镇没动:“睡袍方便,料子不是你最喜欢的?这件衣服会最大程度的让你舒服,睡个好觉,你睡醒之前我绝对不打扰,我保证。”
他洞悉人心至此,纪廷森便没再反驳,大概是真的累了。
秦镇关门离去,十五分钟后敲门进来,端着一个大托盘,用小碟子几乎将晚饭的菜肴都挑了一部分上来,琳琅满目,还有一碗米饭并一杯清水。
将托盘反到床头柜上:“都重新热过了,吃一点再睡。”
其实不单单是热过,所有的菜有刺的挑刺,有骨头的挑掉了骨头,用勺子就可以舀着吃,对一个右手手掌受伤的人来说,非常方便。
纪廷森不是很想吃东西,但注意到食物被处理过的方式,就没有拒绝。
看他吃了些东西,又用清水漱了口,秦镇这才准备离开。
纪廷森叫住他,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瓶药油:“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下次别乱碰。”
药油还是很久之前腰受伤,秦镇拿给他的,挺好用,就一直放着,前几天手腕有印-子,就又用了一下。
秦镇没应,踹一脚亲一回,划算!
拿着那半瓶药油,离开的时候脚下都发-飘: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此时已经快七点了,但夏季的白日很长,黄昏才起。
纪廷森没让秦镇拉窗帘,一抬眼就能看到深蓝微黯的天空,漂亮又颓唐的一中颜色。
这中颓唐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旁边是秦镇的枕头,纪廷森靠近闻了闻。
很淡很淡的冷寂味道,不讨厌。
手掌上的伤隐痛难消,很磨人,他累是累但其实不怎么困,开始想在洗手间发生的事。
不是回味,单纯的剖析自己的反应。
不能总被这中阴影笼罩,捕捉到一点可能翻盘的异样,怎么能放过。
的确有些不一样,他讨厌秦镇的触碰,但却不讨厌秦镇这个人。
前世的时候,不管是碰他的这中行为,还是碰他的那个人,纪廷森都非常厌恶,从生理到心理,如同遭受酷刑。
可是那些对秦镇的排斥,似乎是单纯的排斥被亲·吻和抚·摸这中动作所代表的亲密,亲密的动作停止了,排斥也会退去,而且,应激反应也比以前消减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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