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廷森摇头:“奶奶,这件事我觉得您应该和秦镇好好谈一谈。”
不说他和秦镇现在含混不清的关系,便是将来真的亲密无间,秦镇想不想做父亲,都应该是对方自己来做决定。
老夫人对纪廷森的拒绝不以为意,拿过手边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傻孩子,奶奶是疼你才让你过问这件事,将来你和秦家的下一代纵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全权掌握此事,到底是个依仗——你来秦家之后,奶奶还没送过你什么好东西,这是两处房子并一个保险柜,将来秦镇有了孩子,你是最大的功臣,奶奶还有好东西给你。”
这就是很明白的以利相诱了。
纪廷森拿着文件,没看。
心里叹了口气。
尽管心知肚明大家族站到顶峰的老人家没一个简单,但他一直都将秦老夫人当做敬爱的长辈,没想到人家拿他当枪使。
不管秦镇将来要不要孩子,只自己私下揽下这件事,以秦镇的脾气,有芥蒂是一定的。
秦老夫人见纪廷森沉默不语,又道:“秦镇那孩子性子独,脾气又硬,公认的不好相处,这几年辛苦你了,也许将来做了父亲,就能扳过来一些。”
心里想,到底不是自小养在秦家,秦镇性子太野了,远没有其他家的小辈那样听得进长辈的话。
看纪廷森将文件放到桌上,她又道:“不用急着答复,奶奶送你几样东西而已,拿着吧,没什么见不得人,只是看在奶奶疼你的份上,考虑的时间不要太久。”
纪廷森将文件推回去,正了正腰身:“不用了。”
他之前为了方便秦老夫人说话,身体一直微往旁倾的,这时候坐直了,亲近温和的气质变得疏离了一些,清华又沉静。
秦老夫人:“怎么?”
纪廷森:“奶奶,我不能答应您,这件事您还是和秦镇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更为妥当,他在外得撑起整个秦氏,心肠不硬站不住脚,在家却是个好孙子好伴侣,您出国的时候,他那么忙还三天两头过来照看花房,生怕您心爱的花被亏待了,对花尚且如此,对您就更不用说了。”
话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心里存着一些愤懑,但还是温温和和的离开了房间,看在......到底是长辈的份上。
老夫人坐在那里发怔,神色间还有些羞恼。
什么意思?
拒绝了她送的东西不说,又是提秦镇撑起秦氏,又是提秦镇照顾花的,是在反驳她说秦镇脾气不好,不好相处......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秦老夫人喃喃道:“老头子,这就是你挑的听话浅薄好拿捏的人,现在不单被秦镇笼络,还□□成这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纪廷森回到卧室,站在阳台上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除了南初的事,好些年没这么生过气了。
怎么就......就这么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长辈,怎么就忽的也成了这个样,还是说,原本就是看着秦镇能让秦氏立着不倒,所以才给的好脸。
书房,
秦镇点了点手机屏幕,盯着壁纸歇了会儿眼,接着工作。
即使早早将几天内的活安排过,但一天下来集团要他决断的事还是不少,没办法的事,在其位谋其政么。
只是,也不知纪廷森现在在做什么.
靠在床头看书,还是在阳台上看花,又或者......偶尔也惦记惦记他,哪怕就几秒呢。
正想着,书房门敲了两下。
秦镇:“进来。”
原本以为奶奶让人来催他休息,或者是来德送夜宵之类,最开始也没抬头,直到某中奇异的感觉,灰蓝色的眼一撩,眸底忽的就柔和了:“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纪廷森,松软的墨蓝色家居服衬的肤色白到耀眼,整个人却更有一中剔透安宁的感觉,水晶似的。
一如往常的闲静,像闲逛到这里来的,淡淡道:“找本书看。”
不敢太热情,怕秦镇凑上来了招架不住,但也知道他要在,秦镇心绪一定是好的。
他想陪陪他,哪怕只是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秦镇觉得纪廷森哪里不太对。
是一中无法描摹的直觉,如游鱼一般在脑海中倏忽一跃就不见了,没抓住。
走过去,顺着纪廷森的目光在书架上浏览,摩拳擦掌的:“哪本?”
纪廷森便点了书架最上层的一本游记。
他一米八的身高,抬臂其实也够得着,但就站着让秦镇取。
取的人高兴,看的人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
秦镇干了活,书没有立即递到纪廷森手里,变着法儿的和纪廷森缠-闹:“体力活啊,有什么报酬没有啊,森哥?”
也就是说着玩,知道不能将人逼的太紧,每天亲一回都很满足了。
只等眼前人琥珀色的眼扫过来,轻轻巧巧的说一句“拿来”,他必然是从的。
下一瞬,一直盯着的眉目如画的那张脸,淡-粉的唇吐出三个字:“三分钟。”
秦镇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或者出现了幻觉。
但反射性的,一瞬间就站直溜了:“森......森哥,你说什么”
纪廷森偏头:“没什么。”
心跳的很快,还有些懊恼,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一句,大概是直觉秦镇最想要的应该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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